来的人不是周子川。
是周子珩。
阮茉现在每一天都是对周子珩处于深深愧疚之中,所以她下意识在害怕周子珩。
刚刚敬酒,她全程都没有去看周子珩,但能感受得到,不论她走到哪里,与谁喝,都会有一道目光一直注视着她。
屋内只有一盏橘黄色的小夜灯照明着,衬托了那大红色的喜被异样的扎眼。周子珩也喝了不少,他喝多的时候眸子是深沉的,像是一潭无尽的黑水,要把人吸入到最绝望的深渊之中。
没有高光。
阮茉已经没办法往后退了,只能抵着那红木桌的边缘,因为紧张,手在桌面上乱压。啪啦啪啦,好多化妆品都被她按瘪了壳子。有些妆前打底用的面乳也被她挤压出,白花花一片,粘粘腻腻铺在了桌子上。
茉莉花香的面乳,霎时间,整个屋子都是茉莉花的淡雅香气。
周子珩看着她紧张,像是被猫发现了的小仓鼠,东躲西藏,却已经找不到藏身之处钻进去。阮茉楚楚可怜被周子珩逼到了只剩下一掌的距离,周子珩还什么都没动什么都没说,她便紧闭上双眼,下意识躲过去头。
周子珩沉默了片刻,忽然,轻轻地笑了一下。
他伸出手,勾了一下阮茉耳边打卷的那一缕青丝。
“……”
“怕什么。”
阮茉依旧闭着眼睛。
周子珩叹了口气。
他到底醉没醉啊,她不知道。醉了还在保持着理智吗?她记得上一次他喝多了,发疯,拿着他三千多万的车撞了她的车。
周子珩勾着阮茉发丝的手往下移,握住了阮茉僵硬的肩膀。
一用力,把人给带入了怀中。
阮茉浑身都在颤抖,她还清醒着,她知道现在他们这样,是不对的。
“哥……”她又喊了一声。
满满的哀求。
求求了,别在这里,发生什么吧?
阮茉真的很害怕周子珩突然发疯,他疯起来什么都敢做,她还记得最后一次被他抓回家,那长达两个多星期的囚禁艹,每天都在嘈,无休无止地嘈。
但那是在家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现在是在她的订婚宴,外面还有那么多的宾客。
周子珩不可能在这里发疯,是的,阮茉劝说着自己,周子珩再怎么疯,但他一直都还是一个有底线的人。
周子珩抱着阮茉,似乎也真的只是想要抱一下她。
就只是,抱一抱。
一个将她从小养大的拥抱,照顾她长大的哥哥的抱。很长一段时间,周子珩几乎都是不动,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窝中,连呼吸都很微弱。
就像是,已经睡着了。
阮茉的身子依旧紧绷着,但她似乎也不再挣扎。可能一切都是乱的,她在和周子珩结婚的时候跟周子川“上床”,现在又在和周子川的订婚典礼上,被周子珩关在这灰暗的地方,紧紧抱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