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役在富商的吩咐下送走了杯盏,回来的也很快,得到的答案果然与钟离说的别无二致。
富商赞叹不已:“钟离先生果真大才!”
钟离推辞:“哪里,只是恰巧有这方面的见识。”
连翰学也怼不出来了,他似乎大受打击,低声喃喃:“怎么会,莫非这份史料是伪料……”
钟离劝慰翰学:“翰学先生不必如此,足杯虽是伪造,但关于山君的故事,你我也只是猜测。历史学家本就应该合理推断,慎重辨析,相互印证,大可不必因为今日,而放弃自己的推断。”
高傲的小胡子终于折服,不再自矜:“先生所言即是。”
听听,谁会不服气这个人呢,甚至她也是心甘情愿跟随他,现在连作诗的怒气也快没了。华予撇嘴,她把手里最后一口澄沙咽下,就听钟离语调稍许轻快地补充:“不过,对于‘赠友杯’,还有一处需要质疑的地方。”
“倘若是帝君所造,杯底大约不太会刻山君尊号。”
“大概会刻一些,嗯,譬如‘赠友小花’的铭文吧?”
决定了,出门就和他同归于尽!!!
……
用过主人招待的餐饭,道别,出门,华予还是没忍住一脑袋磕向钟离后背,撞完反倒是她自己捂脑袋,泪花痛得差点飚出来:“你现在不是人了吗?为什么还硬得像金刚岩一样啊。”
钟离一怔,华予额角泛了红。
眸光又睨到她腰侧曳动的羽毛配饰,钟离移开视线,伸手轻抚了刹那故友的额头,元素力运转,他的耳畔又响起华予的嘀咕:“我突然想起买冰粉你欠我钱后来我问你要,你一听,伸条胳膊给我说:”
“‘摩拉皆是我的血肉——’”
钟离悠悠接过她的话:“‘你要的话,直接来拿吧。’”
“我怎么拿啊你个小金人!”华予就差没跺脚了,“我一口上去差点把牙崩了,你还很认真问我有没有事,若陀在后面笑得像拉风箱!”
可我如今已经是人身了啊。
寒秋的风拂过钟离的面庞,他郁金色的瞳眸像是蒙了灰。还能有几日?
“还痛吗?”他耐心地问。
“……不痛了。”华予的抱怨逐渐散了,她看向钟离,神采奕奕:“接下来去哪?”
“有名年轻人邀我垂钓。”
“走!”
钟离口中的年轻人是位名叫天叔的老者,虽然对于摩拉克斯来说年轻,但在人类中已经垂垂老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