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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紧嘴唇扑簌簌掉着泪,眼睛朦胧而繁亮,杰森青筋一突一突地跳,一把将人抢到怀里,像护食龇牙的家犬,嘶嘶低吼道滚开。外来那个总有话说,甚至不怀好意道,你一个人就两只手一张嘴,看起来不够用呢还。
众所周知杰森是蝙蝠里最情绪化的那个,却不代表他头脑简单,感性和理智像并行不悖的红蓝动静脉,刚才打斗中他就发现了,这个外来者除了外表,行动模式、格斗本能、肌肉发力习惯等等诸多细节都与他一致,能将他复刻到如此程度的只有他本人。再加上她的那句“他是过去的你”,让他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无处使力感,最后只能悻悻地想,见鬼,他过去那时候有这么烦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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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耳边沉哑的低唤没有停歇,似乎又在反反复复咀嚼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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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头,含含糊糊地问,你怎么不试试我,啧,我还挺想知道我和他有什么差别。
所以说男的只要一有机会就会互相比大小是真的吗?过了发育期还能有什么变化?杰森刚复活回到哥谭那会儿是多大来着,十八?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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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雾化中,能听见不远处朦胧的声音,说,离场时间到,该我了。
事实证明,不要低估男性的胜负欲。
还有,迪克并不好区别细节,尤其在一片漆黑被要求通过感受判断对象。如果当真沦落到那种凄惨境地,装傻是个比乱猜更好的办法,你可以通过装傻糊弄过去,但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会猜错,并引发一系列连锁反应。
以及,她恨同位体
以上三者之间具有递进关系。
雨声渐熄时,天边也蒙蒙擦亮,熹微光色有点像在浓黑咖啡里翻绞奶泡拉花。杰森抓着湿漉漉卷成一团的地毯和床单,塞进待洗的篓子里,又想了想该换什么新被套,走出浴室时,卧室里静谧一片,他的女孩子蜷着睡熟了,被子小小隆起像包着馅的水果派,让他出神地盯着看了一会儿。
回过神,才注意到外来种杰森披着外套倚在窗边,稀薄天光在肩胛上涂抹着勾线。他点了支烟,叼着明灭橙花,探出窗外,让烟丝弥散在黎明前的冷空气中。
他问他:“来一根?”
“戒了。”他说,“去外面抽,别打扰她。”
他撇嘴,夹着烟,转过来靠着窗后仰,像随意展开翅膀的鹰隼,“干什么要戒呢?”
杰森蹲着收拾被套,头也不回,“她可不乐意亲一个满身焦油臭的烟鬼。”
身后传来冷笑,“所以你彻底变成套上项圈的狗了,哈?”
杰森懒得回答,嘲讽地想那时候的他破碎又疯癫,像个以复仇为驱动力的弗兰肯斯坦科学怪人,尚不知爱与责任的份量。三言两语没法改变,无所谓,他总会在接下来经历该有的一切,就像曾经的他一样,因一次次骨骼破碎生长痛而改变。
他站起来,余光不经意扫过。
他发现那家伙默默将烟按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