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醒了啊。”
“跟胖大海瞎说什么呐你!哪有这么教育孩子的。”
杨亚桐笑,准备起身给胖大海装狗粮,却被他一把按住:“等会儿再起,还早着呢,来复盘一下。”
“复盘什么?”
“昨晚上有什么优点缺点哪些方面需要保持哪些地方需要改进。”
“哈哈师兄你这样算不算是人菜瘾大?”
“我——”凌游被他噎得差点背过气去,也不否认,索性破罐破摔,“是啊,我菜,你不菜你教教我,杨老师?我不学习怎么进步嘛。你快说!”
“那你能不能不要再说什么‘别怕打雷’之类土了吧唧的话,我堂堂八尺男儿没事怕什么打雷啊。”
“不怕打雷你抖什么?”
“我那是——”
“还有,你?八尺?我还差一点儿呢。”
“就是个比喻,别把我当弱鸡。还有,不许叫我‘桐桐’,跟我舅舅似的,你这么一叫,全身起鸡皮疙瘩,好难受。”
“舅舅?我只比你大了两三岁而已,有这么老么?”
“我小舅很年轻的,跟我上过同一所学校,我读小学,他在后面那栋楼读初中。哎你知道么,有一次我也忘了是犯了什么错,老师要请家长,我说爸妈出国了舅舅来可不可以,老师说可以,然后我一下课就把舅舅叫来了。”
“哈哈,你们老师不会更生气么?”
“那有什么好生气的,本来就是舅舅啊。”
“好吧,记下了,不叫‘桐桐’,还有么?”
“还有,如果我没提出异议或者拒绝什么,那就是都可以继续,不要再问这样可不可以那样行不行这里是不是,干就完了。”
患者于晶是一个半月之后出院的,此时,杨亚桐已经从精神一科出科,只是还没离开脑科医院,在神经内科三病区实习。
这天中午,凌游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于晶,远远挥手致意,杨亚桐说:“我觉得她挺值得同情的。”
“嗯,人生际遇确实惨了点儿,但之后她在一万种排解情绪的方式里选择了很不恰当的一种。”
“师兄你说她出了院,还会不会再继续赌?”
“很大可能。”
“什么?”
“赌瘾这个东西很难戒掉,尤其是已经持续20多年的习惯,我估计,少则三个月,多则半年,她又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