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厚似乎要哭将起来了。朴神父觉得有些不对劲,正想劝住虚虚子。不料虚虚子继续道。
“俊厚啊,你一定要走。听叔叔的话,啊!”
听闻此话,眼泪终于从俊厚眼中流了下来。孩子哽咽着道。
“叔,叔叔……虚虚子叔叔……”
“怎么啦,俊厚?”
“对,对不起。”
虚虚子闻言大惊,正想抽身后退,俊厚已从怀中掏出三张符咒用劲挥出,一面口中诵起朴神父闻所未闻的咒语。顿时符咒在半空中燃烧起来。一瞬间火花闪现,符咒竟化成冲天火柱,如巨蟒般紧紧围住虚虚子与朴神父四周,嗡嗡作旋。虚虚子大吃一惊,喊道:
“俊厚,你这是干什么?”
俊厚噙着眼泪,不慌不忙,又抛出其他符咒。那熟练的动作,想必练过许多次。这些符咒上立刻倾射出耀眼的光柱,插进火柱里,象一把把尖利无比的刀。虚虚子脸色蓦然煞白。
“你,从哪学来的这种法术……”
俊厚放声大哭起来。朴神父心中大惊,张大了嘴半天不曾闭上。天哪,真难以置信,区区几张符咒,竟有这么巨大的威力。拥有如此令人生畏的厉害法术,但为何俊厚的内心却又这般柔弱善良?神父大惑不解。
“父亲的话竟是真的!父亲……”
“什么?教主他?”
“是啊,以前父亲曾经说过,终有一天护法叔叔你们会把我抢走逃离这里。我讨厌离开这里!父亲告诉我说,如果此事真的发生了,使用这些符咒和咒语就可以把你们困住。没想到,叔叔你们竟然真的会……唔唔……可恶,我恨你们!”
虚虚子与朴神父面面相觑。如此说来,徐教主早已察觉五大护法的密谋,更已想好了对策。朴神父双目歙合,暗自忖道。从俊厚的举动来看,五大护法的计划,分明在许久以前就已泄漏于众了。这样的话,不但是虚虚子与自己,连直接去找教主的璧空道长和其他护法,都已身陷险境。
无奈之下,虚虚子也掏出符咒开始念起咒文。刹时,只觉脚下的大地微微晃动,一股股力量从地表涌出,向火柱撞去。然而这所有的力量与那正急速旋转的火柱相碰,竟悄无声息的被化于无形。火柱旋转着徐徐向内收缩挤压过来,那架势似乎是要将两人烧为灰烬。火柱向内一动,俊厚顿时神色大变,惊恐万状。虚虚子近似呻吟般的叫道。
“这么恶毒的法术……这分明是不动明王(8)的邪火。”
“这法术我也收不回来。我不会。唔唔……对不起,叔叔!我也不知道怎么办!父亲……他说这符咒只能把你们困住而已!”
虚虚子竭力反击,但毫无效果。火柱向外喷吐着如枪箭般的火舌,依旧缓缓向里压迫而来。俊厚看来确如他所说,以为火柱只能把两人困在当地而已。因此当火柱开始收缩,俊厚也不由得神色大乱,心急如焚。他口中念念有词,接二连三地祭起种种符咒,但却仍不能阻止火柱收进。毫无疑问,徐教主欺骗了俊厚,利用他使出了如此狠毒的法术。
虚虚子茫然站着,俊厚一屁股坐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朴神父咬紧牙关忖道:如果真是徐教主吩咐俊厚这样做的话,那徐教主的邪恶用心就不言而喻了。要不怎么可能教给一个孩子如此狠毒,存心置人于死地的邪术。不论是密教或道家,还是其他的宗教门派,‘决不能把灵力法术施于人类自身’这是最基本的常识。灵力和咒术只有在对抗邪恶势力,以牙还牙,以暴制暴的时候才被允许使用,怎能用来对付弱小的人类呢?!尤其是以欺瞒的手段骗得一个小孩子使用如此恶毒的法术,足可证明徐教主心中的邪恶已经大大超出了众人的想象。看来,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丧心病狂的徐教主根本无法理解,五大护法的用意决非是要除掉他,而只不过是想阻止他更多的兽行而已。
朴神父不及多想,双手紧握,口念祷文,施展其祈祷力。只见其身体四周射出一片浅绿色的圣灵之光,继而凝成球状光圈扩散开来。圣光(9)光环不断扩大,终与四周旋转的火光相碰。
俊厚睁大了双眼,目眩于这前所未见的光景中。朴神父的祈祷力与密教类的咒术有着本质上的差异。它丝毫没有破坏力,却拥有无上的防御能力。即便如此,朴神父的圣光光环还是无法消灭四周的火柱,仅仅是暂且制止了火柱不断向内挤压过来的趋势而已。
相逢(二)
玄岩终于忍无可忍了。那唤作张护法之人语带侮蔑,句句挑动着玄岩的火爆脾气。玄岩只觉内心之中似有一团怒火熊熊燃烧,再也顾不上请求治病的初衷了。
“让我进去见你们教主!我不想再与你在此废话!”
玄岩话音即落,抬脚大步冲张护法而来。张护法手脚一阵慌乱。本想在此多拖些时间……张护法飞身贴近玄岩身旁,趁别人不注意,悄声在玄岩耳畔道。
“请你假装和我打。道慧大师是我旧友。”
话音刚落,张护法提高嗓门一声清啸,扑向玄岩。张护法其实并不认识道慧大师,只是在情急之下,不得不以谎话对之。
“你往哪里走!”
玄岩一震,有点哭笑不得。张护法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中却不带半点真劲。当然远远观望的众人无法察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