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监冷冷地看着他,“信不信由您,胡太医。老奴也是为您着想,所谓父仇不共戴天,血海深仇,胡太医您竟然如此犹豫不决,胆小怕事,您父亲在九泉之下如何瞑目?”看见胡太医陷入沉思,老太监奸邪地笑着,不知不觉地溜走了。
胡太医攥紧了拳头,真正凶手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只要查出刚才的老太监的底细,就知道谁是那个幕后黑手了。现在皇上应该已经盯上他了吧,阿玛,我就要查出毁你一世英名的幕后黑手,洗涮胡家的耻辱。
康熙坐在书房,正在批阅靳辅(河道总督)所上的治河奏疏,探子回报老太监之事,康熙放下奏疏,眉头深锁,这是一件他不愿相信而又不得不相信的事实。
原来,自老太监来到胡太医的身边开始,就有康熙的探子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康熙的掌握之中。老太监走后,探子一路跟踪,竟然来到惠妃的住所。在窗外,探子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如何?”
“禀娘娘,老奴都办妥了,请娘娘放心。”
“确定没人看见你?”
“老奴办事,娘娘还不放心吗?”
“呵呵呵呵,那就好,这次她不会再那么好运了,不死也要半条命。胡太医不会走漏风声?”
“这个娘娘放心,老奴都办妥了,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
“办的好,这个赏你了。”
“老奴不敢当啊,谢娘娘。”
“这次绝对不会让你把我儿子夺走!”
康熙听完,挥手让他们下去,等人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下孤家寡人,他掀了书桌上的一切,发泄积郁于胸的怒气。屋外伺候的人,没有一个敢在这个时候进去当炮灰。李德全虽然心痛,但他知道这时候,让皇上一个人静一静才是最好的。
康熙颓废的坐在椅中,他当时虽然没有找出幕后黑手,但他也能猜出几分,绝对与后宫脱不了关系,甚至连太皇太后他都怀疑过,可是他没想到竟然是惠妃。惠妃虽然为人骄横,爱耍小性子,心胸狭窄,但她是个蠢女人,所以他放心让她在眼皮底下搞些小动作,但没想到自己的一时放纵,尽然酿成惨剧。惠妃会有那么聪明吗?还是自己太顾念就是情分?如果真的是惠妃,那他绝对不会姑息,他不能允许她们再伤害月牙儿,他不想再回到失去她的日子。这二十年,他的世界没有了色彩,他还是大清的皇帝,却不再是那个真实的自己,她的离去,带走得他生命中的彩虹。她对他来说有多重要,她却永远也不知道,永远也不愿知道。
那夜,康熙再次临幸惠妃,但第二天,没人知道为什么,惠妃就被禁足于那间小院,不能与外界接触,甚至是她远在战场的儿子——胤禔。
八阿哥住处,一个颓废的人儿自斟自饮,一声不吭。
“九哥,你有什么烦心事?跟我们说说,别光顾自己喝啊。”老十粗狂地声音惊天动地。
老九端起手中的酒杯,看见自己毫无生气的面容倒映在酒面上,“十弟,陪我喝!”一仰头,一杯烈酒下肚,辣得泪水就要溢出。
“好,九哥你不想说,那弟弟我陪你喝,干了。”老十喝得倒也爽快。
老九又自斟了一杯,正要一口干掉,一只温暖的芊手盖上他端酒的手,老八开口了,“九弟,酒会伤身。十弟,你也是,瞎凑什么热闹。”
“八哥,九哥他不痛快,你就让他喝吧。十四弟要在这儿,一准和我们喝开了。”
老八不理会老十,继续劝说老九,“你有心事,跟我们说说也好,喝醉了,你的烦恼真的就没有了?问题就能解决了?”
老九木然地放下酒杯,醺醺然的样子,更平添了一分妩媚,“额娘今天找我了。”
老八作为旁观者,望着这个外冷内热的九弟,隐约觉察事有不妙。
“怎么?皇阿玛同意把那个沈落叶许给九哥了?这是高兴事啊。做弟弟的还真羡慕九哥的好福气呢。”老十不禁回忆起第一次遇见那个仙子般的可人儿,她那双流光溢彩的眸子,早已烙在他的心上,若不是九哥那么痴情,他早就向皇阿玛讨她去了。
谁知两行泪滑落,老九泪洒衣襟,把老八和老十都吓傻了。“额娘对我说,‘子不与父夺,臣不与君争’。”
“什么意思?”老十听得一头雾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
老八脸色一变,“如若我猜得没错,阿玛看上沈落叶了。”
老十瞪大了眼睛,张大的嘴合不上,“怎么可能?皇阿玛都一把年纪了,沈姑娘可是九哥看上的……”
老九泄气地连喝了几杯,道出了真相,“沈落叶长得跟月娘娘很像。”
“月娘娘?谁啊?”老十好奇的问道。
老八面色凝重,下意识地摸着下巴,娓娓道来,“也难怪你们不知道,这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这还是额娘跟我说的。当时,月娘娘是宫里最受宠的嫔妃,比起宜妃娘娘不知道要得宠多少倍。皇阿玛把她放在最偏远的一个宫里,阿玛每天都去看她,隔三差五就赏赐她,但奇怪的是从不让她出宫半步,也不准任何人去探望她。当时有个月娘娘宫里的小太监和别的宫的太监说会儿话,就被皇阿玛廷杖而死;有个受宠的妃子想要闯进去看看哪个和她争宠月娘娘,最后给皇阿玛打入冷宫;连太医院的院判也因为谋害月娘娘不成而被皇阿玛砍了脑袋。我额娘那时就是那个宫里的侍女,她说过,月娘娘就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关进笼子的相思鸟,皇阿玛的爱几乎害死了她。我额娘最怕看月娘娘的眼睛,总是那么哀伤、绝望,几乎会把每个看她的人的心都碾碎了。二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月娘娘莫名其妙的失踪了,从此再没有人见过她。而这个名字也成为禁忌,皇阿玛不准任何人再提起。”
老十听得痴痴傻傻的,而老九更是闭上了眼睛,完全绝望了。
“九弟,你也别泄气,总会有办法的。”老八富有深意的望着老九。老九拿起酒壶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那里,现在的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什么也想不明白了,满脑子只有沈落叶的身影。
江宁17
“太子,看谁来了。”老三是未见其人,已闻其声。
太子正在院子里拨弄花草,回头只见老三拉着一个冷漠,而有点莫名其妙的青衣男子。
“四弟,你来了。”太子不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