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我饿着呢!难道你不饿?”容景声音忽然温柔下来,面色如春暖花开,将受伤的胳膊伸出来递到云浅月面前,“我们先离开此地,你好给我包扎胳膊。这条胳膊若是真废了的话,可就抱不动你了。”
“废了更好!”云浅月满腹郁气。
“这条胳膊筋骨折了,若不好好将养,这么热的天,怕是会腐,到时候就真的无救了!就算有灵药圣药能就好,怕是也会落下疤痕。”容景神色幽幽,“你若忍心,就让我废了吧!”
“你给我滚开一些!”云浅月郁气被憋在心口,想着她哪辈子倒了霉遇到这个男人。居然还喜欢他?简直就是自己和自己过不去!
“好!”容景笑着向后退了两步。
“再滚开一些!”云浅月看着他。
“好!”容景又退了两步。
“再滚开一些!”云浅月又道。
容景又退了两步,见云浅月还是一脸阴郁,他无奈抚额一叹,有些压抑地道:“不能再滚了,身后是死人。”
云浅月忽然被气笑了,转过身,不再理会他,将头埋进水里。天气炎热,河水里的水也是温热的,她心中的郁气散去,想着这就是容景,能宠别人所不能宠,却也是丝毫不让着她,世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有些时候她觉得他和容景其实是一类人,不会委屈自己。
可是在彼此面前,即便委屈,也甘之如饴。
“可以出来了!”过了片刻,容景柔声道。
云浅月从水中钻出,身子凌空而起,轻飘飘站回地面,虽然一身清爽,可是浑身湿透,而且衣服黏在身上,她没好气地对容景问,“如今怎么办?你就这么让我湿着跟你去烤鱼?”
容景看着云浅月曲线玲珑的身子,温柔的眸光微凝,一时并未说话。
“问你话呢!小心眼睛长针眼!”云浅月掏出怀里的帕子仍在容景脸上。
容景低声一笑,将帕子缓缓拿开,“你不是武功恢复了吗?运功将衣服烘干吧!”
云浅月闻言立即运功,随着她意念而动,真气顺着经脉而走,一圈之后果然衣服被蒸干,她看着容景,上前一步,将他手中的娟帕拿过来,将他袖子挽起,用娟帕将他肘弯四周的血迹擦干,将手轻轻覆在他红肿的肘弯去,试着按了两下,之后运行真气到他肘弯处,按照灵台寺地下佛堂给他运功疗伤心脉的方法在他肘弯处反复摩挲。
容景温柔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筋骨在同一处被这伤两次,细微探视下,云浅月发现比她想象的伤势要重。果然如他所说,若是不及时治愈,从内部化脓,他即便能保住这条胳膊,以后也会落下伤疤,落下伤疤还是轻的,以后即便功力恢复,也是肘弯无力,影响灵便。
云浅月想着这人真是自虐,换句话说就是疯了!和一个疯子较什么真!她也懒得再说话,体内的真气暖而柔,不出片刻,容景手腕上的红肿褪去,早先的药液贴在他伤口处已经干化,呈现透明色,她拿起娟帕给他将伤口裹住,系上蝴蝶结,然后给他落下袖子,伸手拉上他就走,“这里的这些死人怎么办?”
“弦歌,将这些人烧了!”容景吩咐。
“是,世子!”弦歌从暗处现出身子。
“今日我也遇到了十几个黑衣人。”云浅月看了弦歌一眼,见弦歌胸前有一片血迹,显然受伤了。
“不奇怪!这个人是想我们两个最好都死了!不过可惜,他小看了你。”容景道。
云浅月眼睛眯起,想他们两个都死的人可是不多。夜天倾照如今看来应该是不会想要她死的,她即便对感情白痴,也不会看不明白他眼睛里挣扎的情愫。而秦玉凝对容景痴恋了多年,也是不会想要他死的。
夜轻染、南凌睿、叶倩、夜天煜、夜天逸,云老王爷、云王爷、德老王爷、德王爷、孝亲老王爷、孝亲王、还有荣老王爷和老皇帝。放眼整个天下,能在天圣京城翻云覆雨,能有能力动用这些死士杀手的人,可是寥寥无几,屈指可数也就这些!
夜轻染七年不在京中,南凌睿是南梁太子,即便有些暗桩在天圣,这么多耳目监视下他也施展不开,叶倩一样,夜天煜小手段可以,这样的大手段,他还驾驭不了。夜天逸不会杀她,云老王爷、云王爷更不可能。德亲老王爷、德亲王据说为人清正秉直,算是鲜有的清正派人物,大智大谋,不会动用这样的邪术,孝亲老王爷和孝亲王若是有这样的人的话,估计早就给她用上了,等不到今日。而荣老王爷不会害自己的孙子,荣王府唯一的继承人。
所以,只剩下一人,老皇帝!
百年前南疆大乱,天圣皇室一统江山。若说南疆有人没被天圣皇室收买,打死她也不信。而那日她和容景出了皇宫后就被百名死士光天化日之下刺杀。明面上是挑衅了皇权,可是事有两面性。谁会想到皇上在背后动的手?
连她都想不到!
想到此,她周身顿时冷寒起来,冷笑道:“好一招背后黑手,他是否太急了!小看了我也就罢了,可是才动用这七八十人,也小看了你不是?”
“据说他最近身体不大好,已经动用了钦天监练的长生丹。”容景摇摇头,“他是小看了你没错,或者说,他是想要借你给一个人震慑。天圣的皇帝,从来不要儿女情长。他没有小看我,他没想要我的命,想要的不过是我重新卧病在床而已。荣王府的金库他一日得不到手,一日不会对我真正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