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鹏远脑海里蓦然回忆起一年前初遇祁莹的情景,此时心中不禁释然。
田鹏远轻蔑地笑道:“这个李辉也真够寡廉鲜耻的啦!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在夜总会第一次遇到祁莹,就是李辉在其中充当的皮条客。哈,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厚颜无耻的父亲,居然亲自给自己的女儿拉皮条……”
程北可附和道:“俗话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个李辉,真是禽兽不如啊。”
他又讪笑道:“不过,这在历史上也并不鲜见,三国时司徒王允把貂蝉献给董卓,还有越王勾践将西施送于吴王,都是心怀叵测、居心不良的前例。当然这些典故您都最清楚不过。我猜测这个祁莹,不,现在应该叫她李莹了……八成是李辉特意安排在您身边的一颗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可能爆炸,自古道红颜祸水,您可得千万当心呀!”
田鹏远联系到祁莹这一年来对他不即不离的态度,不禁脸色黯淡,点头称是。他不无担忧道:“这个李辉,真是阴魂不散啊。我当初倒是小觑了他。”
见田鹏远忧虑的神情,程北可做了个手势,面露杀机阴狠道:“要不然来个斩草除根,杀了祁莹,杀了她以绝后患!……”
田鹏远不言语,只是摆手制止。
程北可揣摩着田鹏远的心思,疑惑地问道:“你舍不得杀掉这个尤物?”
田鹏远禁不住笑了,说道:“你说得不错,但却只说对了一半。说心里话,我的确不舍得杀了这个天生尤物。你不是不了解我的个性,我骨子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冒险家,我最喜欢刺激和迎接挑战,她让我心跳和感到浑身上下充满活力。我平生从不轻言放弃屈服认输。不怕你见笑,可以说直到今天,我还没有一亲她的香泽,我岂能如此半途而废无功而返,又岂能如此轻易地就善罢甘休?你知不知道,这反倒越发激起了我的争强好胜之心,我既然是一个喜欢迎接挑战的人,我就一定要征服这头桀骜不驯的小鹿。我一定要摘下这朵带刺的玫瑰。这只是其一。其二,同时我又是一个格外谨慎、处事周密的人,否则我也坐不到今天这个位子上,现在有关我的遇刺一案尚未尘埃落地,我不想把事情再一度弄得沸沸扬扬。那样的话,我的风险就太大了!”
提起遇刺案,程北可不禁眉飞色舞道:“您不愧是个罕见的天才,您这一手策划的自己谋杀自己的案件,一石二鸟,神鬼莫测,真是令人拍案叫绝的大手笔啊。”
田鹏远也不无得意,微微一笑道:“只可惜筱竹命大,又半路杀出来祁莹这个程咬金,致使原本天衣无缝的计划仅成功了一半,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此事也只好从长计议了。好了,要小心祸从口出,以后要夹着尾巴做人,注意言多必失。咱们俩可是拴在一条线上的蚂蚱,抖搂出来你,也就带出我了。”
程北可嘿嘿笑道:“您还不相信我吗?就算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您放心,我也会守口如瓶,把事情都揽在我自己身上,决不会出卖和连累到您。我即使是粉身碎骨也会报您当年对我的知遇之恩。”
程北可说到后来,情绪竟有点激动。
田鹏远把手搭在程北可的肩膀,以示欣慰。
程北可感激涕零地抬起头,正待要作进一步表示,却在无意中发现窗外有个人影。定睛一看时,却又一闪而逝。
程北可不觉失声道:“窗外有人。”
田鹏远想起祁莹当时所为,不禁感到好笑道:“你怎么也学会来这一套啦。”
程北可道:“真的,我可不敢骗您。”
田鹏远略一思索,迅速从沙发的靠垫下抽出一把手枪,与程北可一起警惕地走到窗前观察。
依然是枝影摇曳,不见人踪。
田鹏远笑道:“净制造紧张空气,哪儿有人呀?”
程北可无言以对。
田鹏远取笑道:“你别疑神疑鬼的啦。只不过是杯弓蛇影罢了。”
程北可自言自语道:“不对,刚才明明看见有个人……这一阵我总觉得有人在暗地里跟踪盯梢我。”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回沙发从他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取出了一架远红外线夜视望远镜。
程北可拿着望远镜,快步登上二楼,他把室内的灯光全部关掉,然后潜上楼顶平台,头低伏着,用望远镜向别墅四周,由近及远仔细观察。
田鹏远不明所以,但也觉出此事蹊跷。他心中一凛,也紧随着程北可其后,亦步亦趋地来到了平台上。
程北可的上半身突然凝住不动,他发现了目标。他压抑着心中的一阵狂跳,小声道:“对,就是这个人。”说着,把望远镜递在了田鹏远的手里。
从望远镜里,田鹏远看到了一个瘦高之人,正猿行在夜色中的野径草丛间。此人不时地回头朝别墅这里张望。待走上一个高堤后,便从地下扶起满载鱼具的自行车,骑上之后便仓惶地离去了。
田鹏远冷冷道:“原来是他。”
程北可道:“怎么,您认识他?”
田鹏远脸上笼罩了一层寒气,道:“原市检察院的检察长,钟世杰。”
程北可倒吸了一口气,不禁接口道:“噢,就是当年暗中调查厂子失火一事的那个钟世杰吗?……这老小子不是早就退休了吗?怎么还像王八似的一口咬着咱们不放!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他还贼心不死妄想变天吗?”
田鹏远脸上的寒气越来越重了。他想起前番祁莹在时窗外出现的神秘黑影,如梦方醒。原先只道是祁莹使诈,却原来不是她使诈,而是借诈。黑影也绝非树影,而是确有其人。
田鹏远深有感触道:“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