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竟是要去拜访拜访忠毅公夫人才是。”
黛玉点头,笑道:“正是呢,娘也想见外祖母呢!可惜娘的身子不好,所以也不出门,明儿个外祖母一定要见见娘呢!”
雪雁上前笑道:“那夫人极爱姑娘的,正说着叫姑娘住在忠毅公府里去呢,不知道老太太意思怎么样?”
黛玉天生容姿绝世,气度无双,王夫人自然是巴不得黛玉赶紧走了干净,省得自己宝贝儿子天天对她念念不忘,也连带阻碍了自己的金玉联姻之好,况且她也说了是不进宫里选秀的了,果然也是没有把名字送入礼部,想来自家娘娘在宫里也是安稳的了。
想到这里,王夫人便笑道:“也给大姑娘道喜了,那忠毅公竟不是一般的人家呢,如今位高权重,大姑娘认了做父母,自然将来也是有福气的,将来也是个富贵双全的,只是明儿个也别忘记了我们这些就是了。”
黛玉听了淡然一笑,道:“什么富贵双全的,甥女求的只是一家子清净一家子平安罢了,至于那些什么福气什么富贵的,不过都是身外之事,甥女意不在此,也没有什么好求的。”
贾母也并不理会王夫人的话,只是想了想,才笑道:“看着我这玉儿如此模样儿,想来那里是快活的,既然如此,就住过去罢。不过闲了还是来看我这老婆子的,可别有了娘,就忘记了外祖母了。”
黛玉忙盈盈道谢,娇笑道:“您老人家可是玉儿最亲的外祖母呢,怎么能不来看您老人家?赶明儿安顿好了,少不得娘也是要来接外祖母,咱们一家子团圆呢!”
贾母听黛玉口口声声如此说,不由得心中十分喜悦,笑道:“真真儿还是我这个外孙女儿和我这老婆子亲呢,在认的娘跟前,一定说了不少!”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也不打搅雪雁紫鹃几人回院子里收拾东西,尤其是那些瓷器书画古玩之类皆细细收拾了,先打发人送到了忠毅公府,然后方把各色家常衣裳等物都收拾了。
贾母原知道女儿女婿皆非寻常之人,此时已十分料定那忠毅公极有可能便是女婿林海,毕竟他家旗人之姓就是西林觉罗,若果然如此的话,忠毅公夫人,自然也就是自家的女儿贾敏了。
想到这里,她竟也有些激动了起来,只是面儿上却是丝毫不露,惟恐果然是他们,不免又有是非。
黛玉这里东西都已经收拾齐备了,忠毅公府里也打发人来接了去,黛玉方向三春告辞。
三春固然不舍,惜春恋恋不舍地红了眼眶,道:“林姐姐,好端端的你作什么住到了别人家里了?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一处玩耍呢!”
黛玉拉着她手笑道:“好容易有了那么一个清静自在的地方,自然是极满意的,也不过还是那么近,外祖母可是这里呢,我自然是常来的,再说了,你们闲了也去找我去,那里反比这里自在呢!”
见黛玉如此去了,王夫人心中自是大为放心,宝钗却是心中狐疑不定,她可不会忘记她见到的是当今皇帝带了黛玉出去的,再说了,以黛玉如此性子,怎么会对别人毫无缘故就如此相熟?必定内中有些他们不知道的缘故。
忠毅公府并不甚大,但却是极为精雅,人虽不多,却是热闹,黛玉看着居所,心中都是满满的笑意。
从六岁那年,她就仿佛是世间的一片浮萍,曾经彷徨过,曾经悲伤过,许许多多的柔弱无依,许许多多的伤春感秋,如今已尽,而她这片浮萍,终于又落在了自己的家里。
家啊,多么温暖的字眼,就如当初所想,不必太大,不必太富贵,不必太张扬,只要团圆就好,只有幸福就好。
人生在世,没有太多的大风大浪,平淡就是福。
简简单单的饭啊,不必丫鬟仆人来做,自己动手,那浓浓的鸡汤,那鲜美的鱼汤,喝在嘴里,暖在心里。
看着爹娘和兄弟穿着自己做的衣裳,心中的感动和满足,难以言喻。
贾敏穿着黛玉给她做的衣裳,看着黛玉和青玉在暖阁里下棋,便笑道:“你们姐儿两个,竟是着了魔似的下棋。”
青玉皱着眉头看着棋盘,拿着旗子一抛一接的,然后埋怨地道:“娘啊,你说姐姐怎么就是那么聪明呢?好歹我也是下遍了天下无敌手,怎么就是下不过姐姐呢?下了五盘,我已经输了四盘了。”
黛玉抿嘴笑道:“好在你也赢了一盘。”有些得意,在语气之间。
青玉哼哼几声,道:“什么一盘?不过就是赢了半子。”
黛玉扑到了贾敏怀里,笑道:“娘啊,快买一些糖哄哄青玉吃,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还这么孩子气呢!”
贾敏点着黛玉的额头,笑道:“你可别忘记了,你也只比青儿大一岁呢!”
青玉捡着棋子,然后漫不经心地道:“想来也只有姐姐当自己是大人的,小小年纪的,竟比大人想的还多。”
黛玉小菱唇一嘟,贾敏笑道:“罢了你们姐儿两个,好容易一家子住一块了,偏青儿你还说这个。来,黛儿,娘给做了一身新衣裳,你来试试!”
黛玉听了,盈盈一笑,忙和母亲进里屋去了。
黛玉在自家自然是极舒心的,竟也淘气了起来,可巧这日下了一场极大的雪,她便打扮成个小子模样儿,和青玉扑雪人。
青玉只是一身短衣打扮,活蹦乱跳地似个猴子似的,忽然飞到了古松上,使了个倒挂金钩,双足扣在粗壮的大树枝上,笑着对下面的黛玉招手,道:“上来啊!上来啊!”
黛玉脸颊红扑扑的,仿佛桃花盛开,娇嫩中带着十分的妩媚,白雪一映,更见娇娆,在地上顿足不已,嗔道:“那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