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听了笑道:“正是呢,林姐姐和林姑姑一样,都是极其难得的人。能在咱们这样人家里,有这样的幸福,对我们而言,都是可望而不可及,只是林姐姐和林姑姑都是求到了。二姐姐,我明白你的心,也只求你能和林姑姑和林姐姐一般,能有一个真心实意疼你的二姐夫。”
迎春红了脸,随即也笑道:“你也别说我,你可也是一样呢!”
惜春惜春却只看着路旁摆设的各色花束,忽然拉着探春笑道:“二姐姐,三姐姐,你们瞧,那可不就是那年我折了桂花的花农!”
迎春和探春看了过去,果然就是那年的那位花农,便都围了过去。
黛玉却不妨在前面听到了,拉着雍正笑道:“我也要去看!”
雍正也曾听她说起过那位憨厚朴实的花农,便携着她手过去,离着还有几步边停住了脚步,微微有几分诧异。
黛玉一双秒目原本都在雍正身上,见到了他的诧异,不自觉地也有些诧异,低声问道:“怎么?”
雍正手上一紧,道:“若是寻常花农,如何有这一身的书卷气?”
黛玉听了欲细看时,却给雍正搬过了小脸,道:“你只能看着我,不能多看别人。”
听了他语气里的醋意,黛玉心中一甜,娇笑道:“哪里有你这么小气的人!”
歪着头打量那花农时,却果然如雍正所说,虽然是一身农家的短身打扮,但是却眉目灵动,微带一点书卷气,一双朗目更是黑白分明,炯炯有神,却非一般花农。
黛玉有些疑惑,说起来,若是一般读书人,必定不会如此打扮,只怕辱没斯文,叫别的人笑话,但是若是乡下人,却也不应有如此气度。
忽听惜春笑道:“林姐姐快来,这么个天,竟有迎春花呢!”
黛玉也有些好奇,拉着雍正过去一看,果然有两盆黄黄的迎春花,花枝细巧,花朵锦簇,正耀然绽放。
冷风袭来,花枝摇曳,映着白雪,更见娇嫩,但是花瓣上却特意洒了一些水,冷天中结成了冰珠,在花瓣上凝结,似滚不落,雪光的映照,也闪着晶莹的光泽,煞是好看。
雍正笑道:“迎春花开了,也是好事。”
惜春正喋喋不休地要买这两盆迎春花,迎春却拉住了她,笑道:“你买了这个做什么?”
惜春道:“二姐姐真是的,这大冬天里的,这迎春花多罕见啊,买了放你屋子里,定然十分好看。”
忽然一阵清脆骄横的声音道:“这两盆迎春花我们要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横插过来,惜春有些微恼地看了过去。
确实一群下人簇拥着两个少年男女,说话的是那名少女,穿着大红的百凤云衣,红骨朵儿云裙,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头上带着白色貂皮帽,垂着连珠流苏,插着数朵红花,手里也拿着一条红色的皮鞭子,一身的英气。
身后的少年,却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确实浓眉利眼,一身的冷意。
你少女眼光流转处,在三春身上一掠而过,虽惊诧三人竟如此美貌,却也并不在意,因此目光只留在蒙着面纱啊的黛玉身上,骄横地道:“为什么别人都不蒙脸的,却只有你一个蒙着脸?这么小家子气!”
黛玉本不在意,雍正却是脸色一沉,浑身散发这迫人的寒气,叫那少女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
不过那少女也不多在意,只拿着鞭子指着迎春花道:“这两盆花,我要了!”
惜春把小下巴一扬,道:“什么你要了?这凡事讲究个先来后到,我们先来的,也是我们先看中的,凭什么就由着你要了?”
那少女横了惜春一眼,道:“你们汉人家,不也有一句‘后来居上’么?我偏就要了!”
惜春自来不让人,正要说话,就听那花农淡淡一笑,道:“两位姑娘也不必相争,小人这花,是不卖的。”
那少女怒道:“你若是不卖花,如何就摆在这里了?做什么本姑娘看中了的,你偏不卖给本姑娘?”
那花农哈哈一笑,道:“谁说摆着的花就是一定要卖的了?万物皆有灵,这花也是有灵气的,也要有相配的主人爱护才能悠然盛开,因此便是卖,也要看买主的。两位姑娘都不是爱花之人,这花,如何能卖?”
惜春听了笑道:“你这人倒也是有趣的,竟不似个寻常花农。”
想了想便道:“这花我也不要了,反正自顾尚且不暇,我也确没有护着这花的意思。”
鸳鸯却是轻轻抚摸着迎春花柔嫩的花瓣,笑对着恰如迎春花儿一般的迎春道:“这花儿,只配二姑娘。”
黛玉调皮地笑道:“这敢情是好呢!迎春花而配二姐姐,那冰河里的鸳鸯儿就配咱们家的鸳鸯大姑娘!”
鸳鸯红了脸,道:“我不过就是个丫头,如何能与二姑娘相提并论,林姑娘还拿我来取笑。”
黛玉靠着雍正的肩膀,笑道:“丫头怎么了,这人生在世,谁能说谁是高是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