掬心揉了揉眼睛,坐在爹爹的怀里,满眼迷蒙地道:“晌午了,吃饭了!”
惹得黛玉轻笑,故意弹了弹她娇嫩的小脸蛋,道:“掬儿好懒呢,已经过了未时了,咱们大家都吃过了!”
掬心听了登时大声囔囔,雍正抱着她不安分的小身子,道:“小家伙,听你娘骗你呢!咱们大家都还没吃饭!”
掬心这才抱着雍正的脖颈亲脸,道:“娘坏,不亲娘!”
因三人并不打算回林家吃饭,因此黛玉笑道:“我去做饭,小掬儿想吃什么?”
掬心听了立即口水直流,道:“娘,娘好,小四四要吃药膳排骨!还有还有红烧鹿肉!还有糖醋鲤鱼!”
黛玉轻笑,点点她额头,道:“我们家里素食清淡,怎么偏有这么一个爱吃大鱼大肉的女儿?别是刘姥姥抱错了罢?”
掬心立刻不依,囔囔起来,拽着雍正的衣襟道:“爹爹,你看娘坏,说我不是爹爹的女儿!”
雍正笑着抱着掬心,道:“掬儿是我们家的女儿,颇有我们满人喜食大鱼大肉的风气呢!”
掬心这才满意地点点头,黛玉便到厨房去做饭。
她喜欢这样的生活,俗气又怎么样?谁说她只会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的?油盐酱醋也是她的生活。
油烟味儿重又如何?看到家人吃着自己做的饭菜,心中,也是幸福。
正在炖排骨,掬心囔囔着和雍正进来,道:“娘,我替你做饭!”
黛玉轻笑,道:“你会做什么饭?你这个小个儿,连锅台还比不得高呢!”
掬心紧紧蹙着眉头,大人气地道:“我替娘烧火!”说着还真是坐到了锅灶前,拿着木柴就往里扔。
黛玉失笑,推着雍正带她出去,道:“你们爷儿两个,竟是来添乱呢,快些出去,有小丫头在这里烧火就是了。”
雍正也不理掬心在那里胡闹,只抱着黛玉的腰肢,埋头闻着她秀发的清幽,笑道:“我给你洗青菜。”
说着便对掬心招手,笑道:“来,小四儿,咱们爷儿两个替娘洗菜!”
看得父女两个玩得不亦乐乎,黛玉失笑,却也并不阻止。
一家人,幸福随处可见,不仅仅局限于那些琴棋书画里,而在于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时光,也是在指缝间流过,外面的风雨,黛玉丝毫不知。
正如那夏金桂所说,她和小掬心出来的次日,却并没有人去,过了好些日子,才有几个丫头去牢狱里。
玉钏儿,瑞珠,宝珠儿,还有晴雯和芳官。
瑞珠和宝珠儿仍旧住在铁槛寺,看守着秦可卿的棺木,因为那里,不仅仅是她们的主子,还是她们的恩人,没有见到恶有恶报,岂能轻易离开?
玉钏儿已嫁了个极稳重可靠的百姓家,虽不富贵,却是性格好,模样也好,开了一间小杂货铺子,生活得有滋有味。
晴雯和芳官这两个小蹄子,最是淘气的,只爱抱着别人的孩儿玩儿,就是不肯嫁人,虽有几家求亲的,也都推了去。
儿子在青楼中的事情,弄得王夫人神色不定,愈加担忧,只怕真如夏金桂所说,阉了自己的心肝宝贝儿。
也唯独贾政并不在牢狱里,他身上并没有什么罪责,只是他太过迂腐不理世事了,所以家业凋零,虽有过,却无大过,因此如今他仍是到林家的积善堂里教书,实际上则是贾环接了他回家吃饭。
那晴雯人本美貌的,穿着玉色棉纱小袄子,葱黄色掐牙缎子坎肩儿,柳绿色绫子细褶裙,裙角绣了一圈儿的碎色小黄花,衬得身材苗条轻盈,两弯娥眉,一双秋波,愈加风姿卓越,让曾经美貌绝伦的尤二姐忿恨不已,想来她还是忿恨着晴雯是跟着如今平安无事的凤姐儿呢!
玉钏儿并没有先到王夫人跟前,却只到了周瑞家的跟前,笑语喧哗,却目光如剑,寒气逼人,道:“周大娘,好些时候不见了,在这里过得还是挺有滋有味的不是?”
那玉钏儿和金钏儿本是亲生姐妹,容貌极其相似,只把周瑞家的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道:“姑娘饶命!姑娘饶命!我不是存心要把姑娘推下去的,是太太的吩咐,我一个老婆子不得不依啊!姑娘大人大量,饶了老婆子罢!”
玉钏儿踹了她几脚,冷冷地道:“我怎么能要你的性命?难不成你是不知道的?人死了,也就一辈子的事情一了百了了,活在世上,就是比死了的难受!我要你好好地活着,好好儿地想着你的所作所为!”
转而看着王夫人,却也并不见冷笑,只是微微地笑道:“今儿来,瞅瞅各位太太奶奶的好日子呢!我忍了这么久,一眼一眼地看着你贾家凋零至此,说我幸灾乐祸也好,说我没心没肺也罢,今儿终是给我姐姐讨个公道的时候了!”
说着冷笑道:“二太太你还不晓得罢?如今你当年最看重的儿媳妇,薛家千金薛宝钗,如今可是艳冠群芳的花魁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