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殷开山他们潞州的军力,论据守尚且不足,何况现在全军都在野外,与李重九野战,随即初期的劣势扭转,生力军的不断加入,现在李重九每战一刻,就越逼近胜势。
现在战场之上,大风已停歇,但空中的铅云却是越来越厚,从午饭后战到现在,现在天色已暗,若是再战下去,就要拖入夜战,或者就是天色剧变,大雪降下。
李重九已取得优势,当然必须得势不饶人,将优势转为胜势,否则李三娘的两万大军,正马不停蹄的赶来,自己若不能在援军到来前,击败殷开山他们,自己的全军就要被歼灭在璐水畔的下场。
渡桥之上,人马亦正快速过河,过河的士卒,丝毫不用停歇,立即整队编入,现在额托麾下又有三千生力军。
“禀告上谷公,在五里之外,发现唐军从恒山郡开来援军的前锋。”
“有多少人?”
“唐军遍竖旗帜,具体多少人不知。”
李重九的大军陆续过河,但唐军的援军却是更快一步赶到,而且来的正是李三娘的两万大军,名震关中娘子军。
这时李重九霍然站起身子,当下拔剑一挥喝道:“众将听令,全军给我进攻!”
众将面上一并露出决然之色,心知胜负就在此一举,当下一并抱拳言道:“诺。”
中军一旁的军士听后,一并上前,将蒙皮大鼓,震天擂响。
中军辕门齐开,身披重甲的铁骑,森严而立,出鞘的长刀搁在肩上,一排一排地从辕门而出。
李重九本人亲自跨上战马,身披一身明光铠,摘星夺月二弓皆是挂在马鞍之上,而亲兵近百骑皆是从番骑汉人之中精选敢死忠诚之士。
李重九的大纛亦是随之身后移动,帅旗移动向前。
主帅亲自上阵,顿时幽州军士气高昂,三军一并齐呼万胜。
李重九亲自率领轻骑出击,而额托率领室得奚的三千番军骑兵,亦是从两翼齐进。
顿时中军之中一片战马齐进之声。
随着李重九亲率三千番骑亲自投入总攻,这边殷开山军苦战了半日,这时几乎到了箭尽粮绝的地步。
唐军见到之后,目光之中露出绝望的神色。不少唐军士卒战得是战袍染血,见之一幕,再也没有气力抵抗,直接倒地。
额托率领番骑杀入,弯刀落下之处,唐军如稻草般纷纷被劈倒。
李重九只见四周番军势如破竹般杀入,杀得唐军四处抱头而逃,而乌古乃,王马汉,薛万均三将一并再度猛攻,唐军阵线顿时被搅得四分五裂。
这大势已定,他不由点点头,看来这一番不需自己杀阵杀敌。
正待如此想之际,突见唐军之中有一队骑兵从侧翼杀出。这路骑兵披着铁甲,手持马槊,十分骁勇,额托麾下数支骑兵上前截击,都被这路骑兵杀散杀退。
“上谷公,这路骑兵是直奔我们大纛而来的。”薛万述连忙开口言道。
李重九言道:“知道了。”
他的视力甚好,在对方骑兵之中,看到一员穿着银白明光铠的将领。
当初在七千寨时,他曾用三石弓射过此人一箭,当时那人白衣似雪,视七千寨山贼如同蝼蚁,而后来又是因为此人,自己不得不背井离乡,千里逃亡。
想到这里,李重九不免又想到了七千寨时,自己所遇到殷开山,李三娘,王马汉,苏素,这么多年了,现在这些人有的成为了他的部属朋友,有人则成为了敌人。
这路唐军骑兵冲突的十分迅猛,连一旁番军都看出他们的意图,就是直杀中军,夺下李重九的帅旗。额托哪里能让对方靠近李重九,当下分出数路番骑,分别截击追击在侧。
番军骑兵在乱军之中,用口哨的形势,相互传递消息,这乃是打猎游牧时炼出的本事。几路人马犹如走马灯一般的游走,将殷开山这支精骑完全限制住了。
这路骑兵困在乱军之中,番骑们恨他们之前多杀其族人,当下皆是不放过他们。
李重九知殷开山用意是来直袭中军,想要来刺杀自己的。不过殷开山并非是罗艺,他的部下也并非幽州铁骑。
在额托尽力护卫中军大旗之下,殷开山突了数次,都没有成功,反而麾下的人马,每冲突一次,就越杀越少,士卒战马凋零。
“李重九,有胆与我殷开山一战吗?”
对方在马上大喝,声音大喝传得远远的,这时番军骑兵一轮箭雨,将对方射退。
“李重九,是条汉子的,就与我一战,不然你就是无胆鼠辈,你敢吗?”
殷开山此刻血染战袍,骑着战马兜了个圈子,额托大怒亲自率军截击。殷开山停了一阵后,看李重九这边毫无动静,只能催马而逃。
“李重九,你是个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