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淹吓得面色惨白。
李重九摆了摆手,言道:“薛将军坐下。”
薛万彻听了这才坐下,双目却瞪着杜淹。李重九言道:“某麾下大将不知礼数,还请贵使不要见怪。”
杜淹见李重九如此客气,连忙言道:“赵王。哪里的话,这位将军一片忠君之心。可以理解,至于条件。我说了一切都可商议,到时回东都请天子斟酌一下就是了。就算是去帝号,也不是不可商议的。”
李重九闻言哈哈一笑,张玄素,薛万述亦是捏须微笑。李重九提议让王世充去帝号,不过是一时试探之意,杜淹言这都可以商议,看来洛阳上下都是信心不足,认为唐军势大不可力敌。唯有向赵求援一途,方才能免去郑国这场大难。
杜淹见李重九发笑,不知何意,心底却是七上八下。
李重九看向杜淹言道:“方才不过戏言尔,你回去请郑主放心,转告于他李唐乃赵,郑之大敌,李唐攻郑,赵国绝不会坐视不理。待我破了刘黑闼,必率军南下援之,但未破刘黑闼之时,还暂请郑主与李唐暂时周旋一二。杜侍郎先不要高兴太早。孤援郑仍是有三个条件。”
杜淹听了几乎泪流满面,激动地言道:“赵王能答允,我郑国上下莫感激赵王的大恩大德。三个条件赵王还请示下。”
李重九言道:“说三个条件其实是一个条件,在孤破刘黑闼前。赵若援郑,郑主需最少确保怀州。河阳不失。”
杜淹言道:“这战事未起,一切尚不可分说,若战局于郑不利,怀州乃是河北飞地,要想保不失,这恐怕有点难。”
张玄素言道:“怀州也就罢了,但河阳三城乃是重地,不可轻易弃之。”
李重九见杜淹默然,言道:“若怀州,河阳失了,那就退而求其次,则回洛,洛口,含嘉三仓,王公不可轻予唐军,若是守不住,最少也要存其一。”
杜淹默然了一阵,显然有几分手足无措。
李重九站起了身子,言道:“若这一点,王公也办不到,那只有最后一条了。”
杜淹亦是连忙站起身,在李重九身后亦步亦趋的样子,言道:“赵王请说。”
李重九言道:“若是战事实在不利,郑公就算河南各城都丢了也没关系,但必须守住虎牢,确保不失,若虎牢也不保不住,那么援郑之事,请恕孤爱莫能助。”
听到李重九最后一个条件,杜淹顿时啊地一声,失声叫了出来。
李重九看向杜淹,问道:“我说的就这么多了,杜侍郎请转告郑主,洛阳城池虽坚,重兵屯驻其中,但孤城也是不能自守的。”
自李渊下令东征王世充后,大唐府兵征役,扫地为兵。
出征当日,李渊亲自将李建成,李世民,李元吉三人送至霸陵亭,大唐战旗猎猎而东,唐军士卒身着战袄,腰挂长弓,手抓横刀,雄赳赳气昂昂地向东而去。
李渊见此一幕,欣然言道:“军威壮矣,破贼指日可待。”
李世民,李元吉皆是一笑。李渊却面露忧色,言道:“王世充虽剽悍,但不难对付,朕唯一心底有所顾虑的,则在于河北。”
李世民闻言言道:“父皇担忧莫非是李重九。”
李渊肃然言道:“确实有几分。此贼已成气候,幽燕铁骑在手,将兵十万,若是大举渡河援郑,朕担心伐郑一事,会功败垂成。”
李世民言道:“父皇不必担心,李重九有扫清**之志,王世充此人好猜忌,又加帝位在身。两人彼此必然不睦。两家若是联合,也是因利而导,相互心怀鬼胎,面和而心不和,反给与儿臣可乘之机。何况李重九一日未攻下洺州,一日不敢大举南下。”
李渊言道:“吾儿说得有几分道理。”
接着李渊与李世民又叮嘱了几句,三兄弟拜别李渊后,各自率军离开。
李建成与李建成,李元吉也在此分道。霸陵亭乃是潼关道、武关道、蒲津关道交汇之处。李建成直接率人马,北上走蒲津关道,渡黄河至蒲津以备突厥,而李世民,李元吉则亲率十万精锐关中府军,东出潼关官道。
还有一条武关道,则是往南而行,通江汉,乃是战国时秦楚争雄时所辟。
十万关中府兵经灞桥,日行六十里,直奔潼关,除了府兵之外,辗转运输民役亦是倍于战兵。
当时渭河已不可通,原因是渭河水量不够,流浅沙多。由陕州到潼关虽可用水运,但从但潼关到长安一段却十分难行,一段时间渭水甚至不能通粮船,仅浮竹木编筏。
故此在开皇四年时杨坚令宇文恺开广通渠,长三百多里由潼关而至黄河,漕粮自此可从黄河通长安。不过广通渠开通已是二十多年,因仍是引用多沙的渭水,不久又陷入淤塞的局面,所以潼关到长安一段却要用牛车陆挽。
李世民率大军于潼关大道上而行,一条潼关道也是历经无数风雨。关中西面号称崤函之固,唯有潼关官道可行。黄河虽越崤函,但因有三门砥柱之险,舟船至此不通,所以长安洛阳,唯有潼关官道一途可行。
现在潼关官道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