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何见得?”王玄应问道。
戴胄开口道:“听闻王薄是投靠了赵国的。”
沈悦立即道:“但王薄之前也听说是降了李唐的。”
“那王薄到底是赵国的人,还是李唐的人?”王玄应焦躁的走来走去。
王行本在旁轻声道:“太子殿下,将王薄的使者找来一问不就知道了吗?”
王玄应脚步猝然停下道:“快,王薄使者走了没有。快将他找来,不,是请过来。”
王薄的使者是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将领。见到其使者,王玄应虽是心里慌张。但面上还是摆出一副郑国太子的从容道:“我就是郑国太子,你们王总管率军逼近虎牢意欲何为啊?”
这名年轻将领言道:“参见太子殿下。鄙主奉了赵王之命,率一万人马来援虎牢,以拒唐军!还请太子让鄙主大军入城,稍事歇息,以解远道之乏。”
沈悦在一旁肃然言道:“虎牢关乃是郑国重地,岂是你们想进城就进城的。”
王军将领开口道:“若不进城,唐军若是从西面攻城,我军不是只能作壁上观了。”
王玄应听到这里,口气稍缓道:“那也不行,我虎牢城中不能随意让外军出入,不过贵军远道而来,就不妨先驻扎在城下,待要你们协助时再说。”
王玄应本以为这么说,对方会大怒,哪里知道那年轻将领却是露出微微松了口气的神情来。
“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一切就按照太子殿下的意思来办了。”
对方突然答应,却让王玄应大为意外,愣在当地。王玄应问道;“王薄到底是何意?他们真的答应在城外驻扎,不入城内,还是另有图谋?”
沈悦上前一步道:“王薄此人反复无常,太子殿下不可轻信啊。”
王玄应点点头言道:“沈司马说的对,还是小心为上,命令东门立即关闭,任何百姓不得出入。”
见王玄应如此模样,沈悦微微一笑,当下借机告退。
沈悦骑马出了王玄应府里,策马而行,虎牢关城内的街道上,几十名郑军伤兵就如此随意,无人看管的丢在地上,发出哀嚎之声。而其余郑军士卒仿佛瞎了一般,无视于袍泽的哀求,直接走过。
沈悦也知道,这是因为王玄应无能的指挥,以至于郑军打了败战,士卒上下士气极端低迷的缘故。要凭借这样的士卒守住虎牢关,抵挡住李唐的精兵,简直如痴人说梦。
沈悦家住在城南一处宅院内,他的妻子尚在洛阳为人质,故而身边只有几名亲兵侍奉。
但沈悦到了家里,一推开门,几人就拥了上来问道:“司马如何了?王玄应中计了吗?”
沈悦点了点头,将袖子一拢,成竹在胸地道:“李唐大军马上就要攻来了,王玄应这蠢材毫无应对之策,虎牢是丢定了,王世充气数已尽。”
几人都是点点头,一人开口道:“日他娘的,等这一天等了好久了,王世充这狗贼。”
沈悦点了点头道:“王世充弑君篡位之小人,今日也要有了报应了,我沈悦大好男儿屈身事贼,忍辱负重等得今日,就是要让王世充此人授首。”
沈悦出自江南士族吴兴沈氏,其祖乃是南陈名臣沈君理,沈悦对于王世充这样用暴力强压天下而上位的大军阀,根本没有丝毫好感。眼下唐军还未攻入虎牢,他早早就如同其他郑国官吏般,早就暗中投降了李唐,愿作内应。
“不过事情却是出了一点变故,李重九派王薄率一万大军来增援虎牢。”
“什么?王薄的一万大军?”众人皆是露出吃惊的神色。
沈悦将手压了压道:“稍安勿躁,从王薄使者的态度,我早看出王薄此人,不会那么尽心替李重九卖命,其部下听说可以驻扎在城东,不用至城西与李唐交战后,神情露出欢喜,显然可以揣测出王薄现在的态度。”
众人神情一松,一人道:“不过有王薄这一万人马,终究是一个变数啊,要知道城西还有赵军一千精锐。”
沈悦道:“我知道,所以这就看我们能不能成大功了,你们怕不怕?”
数人一并言道:“我等追随你出生入死多年,早将生死置之度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