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鼓声却是柔软了,远没有刚才群鼓之声的暴烈与澎湃,相比起对方叛军阵营内的鼓声更是低沉的厉害。可白月月依旧意气风地拼命敲打,根本不管这么小的声音能不能被城下的兄长听见。
白衣女子和城上士兵都是哭笑不得,却又不敢去拉了她的手。
战将上阵,鼓声助威,便可壮了战将的声势,可鼓声突然小了,总会让战将有力不从心的感觉。反正红杏就是这么个感觉,听到己方鼓声顿歇,心气当下便少了几分,险险被人一枪刺中。心下暗骂之时,偷眼一瞥城头之上,红杏立时暖了心肠。
这丫头,终是这般胡闹的了。红杏笑了笑,那城头擂鼓的女子正是自己最喜欢的妹子,一想到是她肩负起了皇室的命运,忍不住便要辛酸。他振起精神,吼一声,杀回了战场。
只得这一段小小的鼓声,已让炎龙太子勇力倍增。阵上七员战将顿感压力迫来,好一阵心头郁闷,对方战鼓衰弱,偏是让这太子精神更勇,浑然不解其意。
“看到了没?即便是车轮战,谁又知道红杏能杀死我们多少战将?”
白乐言恨恨地说着,身边的两个兄弟答不上来,低默然不言。
“老四,我记得你买了张黑蛮的强弓吧?”
听到这冰冷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白乐言一双眼睛露出狠厉的光芒,闪烁起阴毒的元素,似乎有什么计划已经在他心中成形。
“没错,我这把‘蝎子弓’的确是从黑蛮高价买来的,还是上了元素卷轴的合成产品,你瞧这属性,攻击一三九,毒防七十,很强吧?就是敏捷要求比较高,要一零三……”白旅者从马后摘下弓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
白乐言气恼地打断他的**,“行了行了,带了就好。”
“二哥,你要老四放冷箭去射红杏?”白琴炜不悦地问,在他看来,动用车轮战已经是很丢人的事情了,再放冷箭就太过卑劣。
白乐言的唇边勾起冷笑,脸容立刻阴沉许多,“这种混战场面放冷箭不合适,容易误伤自己人,我不会去射红杏。”
白琴炜心里一动,面色大变,“难道你真的要……”
“没错,作战不可分心!”白乐言冷笑连连,以不容置疑地口气下令,“老四,给我射下城上那丫头!”
“二哥!你疯了吗?那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娃!”白琴炜大皱眉头。
白旅者也是楞住了,抚着弓沉思不语。
“为君采薇兮翻山
为君披甲兮缝衣
为君征战兮泪连连
为君守望兮丝带宽”
一曲轻柔歌声突然响起,声音婉转如溪水曲折,清脆如黄莺啼春,满场鼓声忽然寂灭无踪,只余此歌声袅袅悠扬,似山涧泉水注入人们的心灵中去。
天下第一歌姬!
年幼时即已成名,稍稍年长已能入宫演唱,被当时乐曲名家苦人大师评为“天籁”,多少贵家子弟欲求一曲而不可得,而今人人可闻。只此一曲乡野小调,却比那些繁复花样的宫廷礼乐要平和的多了,浅词淡意如久醅小酒,虽不醇厚偏又有了醉人柔软直化了肝肠融了心肺,唱艺至此,已达化境。
无数的目光凝聚在城头上那白衣的女子身上,那一双眼内秋水潋滟,那一脸浅笑如花,说不尽的风流清丽。这白衣的女子再次跳到城垛之上,迎风浅笑,这一刻的艳光,成为眼前最耀眼的风景。
熟悉的小调,从回忆里倏地涌出来,解甲关擂台之上,便是如此一个声音。那日之后,这小调没有再被唱出,可又怎会忘记?红杏忽地精神大振,体内涌起无穷斗志,舌绽春雷,猛然一声咆哮,火尖枪光华大盛,伸缩吞吐之际,连续挑落三员将领于马下,声威壮起。
城头之上的士兵登时爆起又一阵喝彩声来。
这一战,这一曲,成就千古的神话传说,后世评为“岑岑歌扬天京城,红杏威震崇华门”,让无数深闺少女、待春男儿艳羡疯狂。
歌声不绝,反复吟哦的声音如春风过水,就是这种轻柔之声,引起红杏豪情的共鸣。飞扬的一段豪迈,让场下剩余的四将顿感压力大增,眼见着支持不住,败像已成。鸾铃声响,又有四骑怒吼着飞出叛军阵营,加入战团,形成八对一的局面,可即便如此,这八人仍挡不住红杏越来越很的杀招。
谁想得到那平平一情歌能激起红杏如此的威势?
“不能再等了,这丫头非杀不可!”白乐言猛咬牙关,眼神更冷。
白旅者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白衣女子与红杏的亲密关系,当下再不犹豫,弓开满月,认弦搭箭,瞄准了城上目标。
在所有人的注意力之外,一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