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悠然自在的一个了。
想到这里,开爷的视线再次落到青冥上,那层防御依然存在,他进不去也无法靠近。抬头,虽然只能在上面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可他却郑重的开口,“想必你也知晓我带她来的原因,但现在看来怕是用不上了。你这样做也算是救了她,我原以为我带着这丫头来,也算是护了她周全,却没想到反而害她落到如此境地。”
小东西眨眨眼,它没懂开爷是在对它说话还是在对着这棵树说话。但它可以确定,开爷说的话它听不懂。
“既然是我的执念害了她,接下来的事情理应我来解决。这件事,原本也因我而起。你既然能救她这一次,便也能再救她第二次。开爷从不欠人人情,如今算是欠了你一个,倘若有机会,必定还清。”
开爷的声音沉沉的,浓重的叹息从他话语间溢出,那里面,是艰难又沉重的告别和感激。
那棵树仿佛听懂了开爷的话一般,璀璨的光华汇聚成一道涓涓流水般的模样,从开爷魁梧的身躯上绕了个圈,最后消失在那潭咕噜咕噜冒着泡的带着浓重酸气的液体中。
那潭黑黢黢的水被那璀璨光华渗透,顿时光芒四射。金色的光华流光溢彩夺目耀眼,在这被青冥的绿光充斥着的空间里,竟然照射出一个接一个的光圈。
开爷抬手,郑重的对着那棵发着绿光的树作了个揖,又道了声,“多谢!”
再转身,魁梧的身子轻轻跃进了光芒中。
流转的光华伴随开爷的跳入而消失,那潭仿佛被镀了佛光的水又恢复到原来的黢黑模样。小东西杵着拐杖,立在原地,豆大的眼睛从水潭中收回,落到那棵树上。
它尖细的声音轻轻响起,有着和它外形不相符合的老气,“小青!你就这么放了他进去?不是你要拉他进来的吗?”
那棵树璀璨光华的枝叶轻轻摇了摇,似乎在回答小东西的问题,只是那树枝拢起的方向,洛小北的纤细的身形彻底被遮住,说完话的小东西再抬头,已经彻底看不到洛小北的影子。
“罢了罢了!既然你执意要如此,这也是他们各自的命数!”小东西轻叹一声,这才又转身对那还蜷缩在水潭中黑影叫道:“呆子,你还不快躲起来?你已经受了重伤,一会儿被人发现了还不够砍的!”
那团黑影有些不情愿的动了动。那小东西却跺了跺脚,“你还躺着,快没时间了!你当我骗你呢?”
那黑影这才缓缓将黑色的发丝探上了岸,小东西这才放心转身往石头后走去。在这之前,它再次回头,对那棵流光溢彩枝繁叶茂的树说了最后一句话,“你可要当心你自己!我可不想再出来就见不到你了!”
青冥微微晃动了枝丫,仿佛在做出回应,直到小东西和那团黑影消失不见,它周身的光华这才一点点暗了下去。整个空间里的亮度骤减,那潭冒着泡的水越发黑,那里面,仿佛蕴满了未知的恐惧和猜测。
而洛小北的身体依然和树根紧密结合在一处,细密的树根上是肉眼可见的血红色的脉络,而那上面正汩汩流动的,不知是血,还是树的汁液。
第一百九十九章事实,墨家
“出来吧!”
脊背佝偻的人正背对着大门的方向,一身黑色衣衫,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够,最终在脑后挽成了一个精致的小髻。
而她的身前,一排一排黑色镀金的灵牌,在跳跃闪烁的烛火下映照出冰冷诡谲的幽光。
宽敞的密室里,昏黄与黑暗交织,香炉中的烟雾袅袅升起,平添了几丝神秘朦胧之感。
在她背对着的方向,一块巨大厚重的石门半开,几分暗夜的冷风缓缓钻了进来,缠绕着烛火,跳出一曲诡异缱绻的舞乐。
一双沾染着尘埃和风霜的,绣着挺拔的青竹的布鞋出现在厚重的石门处。
苏婆婆转身,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女子赫然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女子上扬的眉梢有几分单薄,那双清冷的眸子不染丝毫尘埃,哪怕她风餐露宿风尘仆仆而来,身上却不见一丝疲惫,她往那里一站,整个人就如同挺拔生长的青竹,那浑身冰冷,冷静又疏离的凉薄让苏婆婆并不浑浊的双眼也微微阖上了几分。
“你是谁?”苏婆婆苍老的声音凌厉而又尖锐,几乎是这个人出现的一瞬间,她属于老人的所有慈祥和温柔尽数敛去。
“果然你也知道,你在我面前装不了一个正经的老人。”那个女子冷笑一声,话语里满是嘲讽的意味。
“那又如何?”苏婆婆冷哼一声,“那小丫头还不是信了?”
女子凉薄的唇轻轻一撇,“你真以为她不知道吗?还是说你以为洛小北能进入望乡,凭借的都是运气?”
“你现在来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反正她都已经去了,她到底要死在那里。”苏婆婆苍老满是褶皱的脸已经挤成一堆,五官已经变形,唯有那双眼睛中带着狠历的光,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女子并不被她影响,她的视线越过苏婆婆,轻飘飘的向那排黑色的灵牌看去,在那最上有一樽像是新刷的漆和新镀的金,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爬在上面。
“亡女苏黎之灵位”
女子不带一丝情绪的清冷双眸缓缓动了动,凉薄的红唇轻启,淡淡的嘲讽从她唇齿间吐露,“你既然已经立了牌位,又如何还奢求她能回来?”
“那又如何?她一定会回来的!”苏婆婆的话语已经带了几分狠历和威胁,“她不过是替我渡劫而已,她的命数还在,她还那么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