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即刻就到,他的瓦儿呢?瓦儿呢?他曾经信心满怀绝对不信瓦儿会在自己的国境内消失,然而时至今日,他慌了,瓦儿就是不见了!派出最机敏最贴身的护卫前去寻找这么久,她却彻底断绝音讯。
“瓦儿,难道你真遭遇了……”他紧抓着自己的喜袍,没有勇气将这句话说完,一滴鲜血自嘴角淌出,落在大喜的金袍之上。若她真遭遇了不测,他便当如何?沉甸甸的江山,银族的延续,外头两名待嫁的豆蔻年华的少女……他这是在做什么!
“若……必须如此,是否人生二十五年都是遥远漫长?”英俊的容颜满是无奈,血丝化滴成串,继续溢出,心几乎痛得麻木,两袖狂然一扫,案上物品纷纷坠落,玉杯清脆碎裂的声响像交接的兵戎,残酷冰冷。
“王。”门外传来一声轻音。
银冀眼眸陡亮,整个颐和宫除贴身宦官,其他侍从他都已屏退,而这声音是他等待已久的。
“进来。”
他飞快抹去嘴角血迹,迅速调节紊乱气息,青龙、白虎如白日幽灵一般轻巧的身影便出现在房内。
“如何?到底有没有郡主的消息?”银冀走到案台前,高大的身影较一个月前清瘦了几许。
青龙垂首,不敢抬头:“禀王,郡主确无消息。”
“连你们都查不出来……”银冀晃了晃身躯,几乎支撑不住。还是没有消息,还是没有消息!今日三月十五,她如果还平安地呆在某个地方,应该记得这个重要的日子吧。
瓦儿……瓦儿……
喉中一腥,又是一口鲜血要翻滚而上。
白虎见主子面色苍白,神情苍惶悲切,单膝一跪,声音坚定透着果断:“请王冷静,保重龙体。属下虽无郡主消息,但从连日来的查探已分析出目前形势,郡主此刻定然无恙。”
青龙也单膝跪下:“是,大王,郡主必定安全。”
银冀稳住身形,急问:“何以见得?”
“这段时间,属下与兄弟们暗中从北诏官道开始铺开查找,直到银城,应无错漏之处。而大王也有派人以搜查要犯名义同时搜索,试想,明里暗里都无线索,太不可能!侍女吧吧表现也毫无异常,如此情况只说明大王的推测是对的——有人蓄意将郡主隐藏,或挑开我等视线,只等在适当时刻利用郡主,但是至少郡主此刻是安全的……”白虎与青龙跟随大王多年,最为贴心,深知大王对瓦儿郡主的情意,此番形势分析是他二人很久之前的推测,相信大王也心中有数,只是事关郡主,大王心乱而已。
青龙接口道:“更重要的是,劫走郡主之人极有可能就是大王要寻找的王爷。如此判断,王爷既然冒险劫人,就不会悄无声息加害郡主,否则掳人有何意义?所以,请大王不要因担心郡主乱了方寸,毕竟今天是个大日子。”
银冀身子僵直,久久忘了呼吸。好一会,他闭了闭眼,声音疲惫沙哑:“本王清楚。都怪本王无能,朝中关系复杂,到今日都无法自主把持朝政,只愿此推断是正确的,郡主能在这大日子里平安出现。”
青龙、白虎一齐拱手:“一定会的!”
门外再次传来脚步声,银冀挥挥手,青龙、白虎闪电于无形,飞身隐去。
门开,两位身着官服的大人先后走进,拂袖参见后肃立禀告。
“启禀大王,臣已按照大王吩咐将事情安排妥当。”报告者大约四十几岁,气宇沉稳,颇有官风。
银冀黯然的脸色总算有了一抹轻松:“辛苦尚书大人了。”
“这是臣的职责。臣定会全力辅佐大王,保卫银氏江山。”尚书李自忠满脸忠肯,这些年来他一直受浦文侯势力倾轧,被迫常待府中过早颐养天年,心有不甘,如今受年轻君王重新重视,更是热血满腔。
银冀点头,目光投向另一位面色粗犷的官员,问:“卫将军,军中形势如何?”
“禀王,夏将军果然中计回宫,若不出意外,驻守边关的上万士兵将顺利依计规复御林编制。”说话者乃兵部卫广寒卫将军,当年为红恬靡下副将,红恬战死沙场后,旗下上万士兵被先王下令,转编夏世聪统领中。“红”军营中不泛出色将才之辈,却因转编莫名变得低人一等,不能得到重用。
银冀即位这几年,一直留意军中编制,时常不动声色提拔有为之人,收为营中心腹,如今时机已到,将是他逐渐收复兵权之际。苍白面容微笑渐浮,欣然道:“甚好!也不枉我等筹划一年,如今终于可以实现……咳咳……”
“大王,您是不是病了?”李自忠关心地瞧上他的面色,不经意瞧见他金色王袍上的血丝,大骇。
银冀低头一看,笑容清俊淡雅,不以为意,“尚书大人放心,本王还年轻,在稳固朝纲之前绝对不会有事的!本王要换件袍子,你们先退下吧。”
“是,臣告退。”
银冀跌落在宽大的圈椅中,手指握得椅把只发白。他重重喘息两声,暗暗责问上天,自己的身子真如那算命人所说……熬不过二十五岁吗?那他的瓦儿该怎么办?
青龙、白虎重新出现,担忧道:“王,您的身子不可不重视,请多保重哪!”
银冀苦笑一声:“本王自己清楚,旧疾而已,这么多年来不都是安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