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确不想承认两人的血缘关系,很丢脸。“这个男人你也认识,而且你还曾对人家非常不礼貌过。”
“喂!少毁谤我,我几时给人脸色看过了,那是你的专利好不好,不过你说的是谁呀!你的朋友都很怪,我不太想认识。”
物以类聚。
她才不信妹妹交到什么正常的朋友,三岁就会拿水果刀解剖蟾蜍的小女孩,她实在不敢指望她认识的人有多正经,非疯即狂。
“再怪也怪不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是恋爱天的你。他叫任意爱,你记性不错的话‘应该还有点印象。”就算忘了也会很快地想起来。
“任意爱?”怎么这么随便的名字,他的父母一定很随性,随人去爱……咦,等等,似曾相识。“你说的不会是那个任意爱吧!”
两眼突地张大的门佩佩透过喷沙玻璃,看向厨房内移动的高大背影,心想着千万不要那么凑巧,她刚做好的头发不想立正站好。
“没错,是那个救人反被你用扫把追着打的可怜路人。”而且她还报了警,直指人家是通缉犯。
“哪里可怜了,长了一脸横肉……呃,呵呵……我说一切都是误会嘛!解释开了不就没事了。”哼!就会瞪她,也不想想谁是老大。
门开心的住家是一幢有二十四小时警卫巡逻的尊贵级大厦,位于B栋七楼的独门独户,电梯门一开便是玄关入口,十分便利,视野极佳。
她是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因此区分浴室、厨房、餐厅和客厅皆以能透光的玻璃为主,有的绘有田园风景,有的纯粹是简单的雾状玻璃,人在其间走动对周遭便可一目了然。
由右边的阳台看出去是一片马樱丹、缕斗菜盛开中的花田,紫荆树后的海厨房清楚可见。
从左边的窗台稍微一探,是一串高低不等的建筑物,还有几栋木造小别墅,医院大楼矗立在视线内,来返距离不到五公里,骑个单车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既可健身又能欣赏沿途的风景。
而老换男朋友的门佩佩另有住处,她的经济状况没其妹的好,因此在城中心租了间二十多坪的套房,常和男友腻在那里。
“直到五年前才发现是一桩乌龙事件?”未免觉悟得迟了些。
干么一脸阴森森地看她,她又不是故意的。“有人天生恶人脸有什么办法,注定要当背黑锅的圣人。”
“我记得某人是这么说的,救你是刺龙刺凤的光头阿伯,他是开救护车的司机,你伤得脑袋秀逗了,把正拿着开山刀喊打喊杀的小混混看成救命恩人。”
可伤重的她隐约间明明记得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救了她,一路狂奔地求她活下去,不时为她打气说些鼓舞的话,让她在与黑暗拉锯时感到自己不是孤独的,有了力量与流失的生命搏斗。
但在她脱离险境,出了加护病房以后,她亲爱的姐姐却告诉她一切出自她垂死前的幻觉,根本没有什么英勇的骑士出面救她,而且她也不是高塔上的公主。
为此她询问当时为她施救的医护人员,以及相关的急诊单位,他们回答的答案很统一,一致咬定她是救护车送来的,没看见穿白上衣的男学生。
这件事压在她心头很久,一直到她出院那天,她才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放下她修好的小提琴,没多说地转身离开。
因为她吃了药有些昏昏沉沉,分不清是真实或是虚幻,事后她的姐姐又说了,那是修小提琴的工人,趁她还在医院时先把小提琴给她送来。
她信了,因她只有十五岁,是个准备升高中的国三女生。
“哎呀!这个某人我认识吗?他怎么颠三倒四胡说一通,真该吊起来打一顿屁股。”反正她抵死不认,拒绝对号入座。
“门佩佩,你再给我装傻试试,我还没一笔一笔跟你清算呢!”她倒先藏头缩尾露出龟壳,使出本小姐是乌龟,你奈我何的贱招。
谁理你,会跷脚的是老大。“小开,你的声音太大了,小心你的气质美女形象破功。”
那可就难看了。
“多谢你狗拿耗子的提点,你又听到什么风声来搞破坏了?”人格指数是负三十,她这姐妹不会闲来无事串串门子,一定有鬼。
“冤枉呀!小妹,我哪敢在你这夜叉面前耍花样,别人不知道你的真面目,姐姐我含冤受辱二十几年还不清楚你是什么德行吗?”她也算是受害者。
高声喊冤的门佩佩丝毫不把妹妹的怒气放在心上,她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飘呀飘,飘向忙碌的双人背影,流动的眼波闪着诡色。
谁说做姐姐的就得爱护妹妹,没听过见不得别人好就眼红吗?小小的预谋犯罪不算有罪,人的一生若过得太顺畅可是会遭护的。
“哼!再装呀!别以为我不晓得你心里头在转什么阴险念头,你最好别使出来,否则……”她很久没做人型飞镖练习,生了锈的手术刀也该磨一磨了。
“别别别……别威胁人,他们孤男寡女在里头磨磨蹭蹭,你当真一点也不担心会磨蹭出问题?”男人是很容易冲动的。
“我只看到两个男的在煮饭。”该担心的人不是她,而是厨房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