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伺候着,就算不是前朝的宫妃,也是位有头脸的人物。想到这里,她笑吟吟地从腰间掏出些碎银递到乐宫女手上:“姑娘呆在这宫中也算是寒苦,总有些地方别人难以照应的,该用着的时候可多了去了!”
这位乐宫女知她有话要问,又是荣妃身边的人,便悄悄地将银子收了下来,两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攀谈了起来。
“姑娘有所不知,这位吴姑姑先前可是先皇一位极宠爱的妃子身边伺候的,原是那位娘娘入宫时便跟在身边的,在宫里也算是有头脸的。如今到虽到了这步田地,却也是上面吩咐下来要好生照看的。”乐宫女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充满了神秘,看了看桃夭夭却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桃夭夭探知心切忙问:“这位姑姑生前服侍的是哪位娘娘?既是先皇宠妃身边的,晚景也不至于如此凄凉吧?而且看现在她的样子,像是受过什么刺激的!”就凭楚慕白几次三番地找到这来,还有那龙纹玉佩,就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简单!
陈年旧事(二)
这邀月宫素日里也没人常来,就算是送些衣食的也都不愿搭理这些卑微失势的人。那些正殿、偏殿里住着的,哪一个以前不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到如今却都是无人理会、任其自生自灭,看起来确实可怜。乐喜儿以前也是在储秀宫当差的宫女,据说不知怎么得罪了刚选入宫的小主,偏偏那人造化好,蒙了圣宠。风光之后总免不了要打击报复,于是她便被贬到这邀月宫当差来了。
乐喜儿向来伶俐,虽说不出这邀月宫,但外头的事情还是知道些的。眼前这位桃夭夭是荣妃那边的,虽说现下荣妃失宠,却听闻皇后对这位桃宫女青眼有加,若是能讨好了她,以后说不定能出了这鬼地方。来这宫里时间长了,她也存了不少心思,这宫里的人,若不能八面玲珑,那日子可就难过了。
“姑娘你有所不知,这里面的事情可复杂了。当今嫁入北疆的清宁帝姬便是这位姑姑跟的锦妃娘娘的嫡亲女儿,后来不知怎的,锦妃娘娘暴毙,吴姑姑受了些打击便成了今天这般模样。”乐喜儿说着便凑到桃夭夭耳旁声音极轻地说:“听人说,那位娘娘的陵墓中只是些贵重的衣服与陪葬,到现在还没人知道她的凤体去了哪里!”
“哦,还有这种事情?”桃夭夭听完心内暗叹:“难不成她是诈死?”
“这倒是不得而知了!”喜乐儿摇摇头,也是满心的莫名其妙。
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桃夭夭便起身去偏殿看望吴姑姑。现在她不像刚才那么神智不清,一双有神的眼睛怔怔地望着桃夭夭,似乎有许多话要说。
桃夭夭见状又偷偷往喜乐儿怀里塞了些碎银,随即向她使了个眼色,便见她乖乖退了下去。桃夭夭见四下无人,便从腰间掏出在密道石屋的那天晚上由楚慕白身上扯下的龙纹玉佩伸到她面前说:“姑姑,这是他给我的,现在你该相信我了吧!”
陈年旧事(三)
那吴姑姑见到玉佩,不由眼睛一亮,伸手抢过玉佩喃喃念叨着什么。桃夭夭见她如获至宝似地捧着,更加笃定刚才的猜想,便凑到她面前轻声说:“姑姑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当年锦妃娘娘到底怎么了?”
她话刚一出口,手腕便被吴姑姑紧紧地攥住:“说,你到底是谁?”
桃夭夭下意识地一挣,却丝毫不能动弹,心中暗叫不妙,没想到这吴姑姑竟然身怀武功。这深宫之中,几乎不可能有会武功的宫女。她瞪大了眼睛急切地说:“你不信我?我以前是楚府的丫鬟,现在主人之命授命潜入这宫中伺机行事!”反正扯谎不用打草稿,有玉佩在此,她也不怕她不信。
吴姑姑苍白的面容渐渐泛起一阵潮红,握在她腕间的手也松了下来,凌厉的目光也渐渐变得柔和,只是眼神变得越发的混浊,看来又要进入神智不清的状态了。桃夭夭见状,连忙摇着她的双肩说:”姑姑,我家主人是锦妃娘娘的儿子,是不是?他到底是楚家老爷的,还是先皇的。。。。。。”说到这里,她难以置信地闭了口,脑中混乱一片。
吴姑姑仿佛没听见她在说什么,嘴唇微微颤抖着,一句话也不说,只望着她出神。忽闻扑哧一笑指着她笑说:“天无绝人之路,天无绝人之路。。。。。。娘娘。。。。。。您快走吧。。。。。。”她话未说完,又换得一脸悲戚:“娘娘,奴婢往后再也不能跟在您身边了。。。。。。。地宫,地宫。。。。。。楚大人。。。。。。”
“还有呢,还有谁?”桃夭夭似乎听出些什么,摇着她急切地问。而吴姑姑却转过脸去不再说话,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长叹道:“时间不早了,姑娘该回宫了!”
桃夭夭转身向门外一看,果见天色暗了下来,出来了这么长时间,想必荣妃那边一定等着她回去交差。她将龙纹玉佩收好,向她道了别便匆匆往凝香宫走去。
麻烦连连(一)
“锦妃,锦妃,当年到底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楚慕白是这位锦妃与楚老爷的私生子?换句话说,这位楚老爷不是给皇帝戴绿帽子了么?难怪到现在有人不停地追杀楚慕白,想必一定是继承了先皇的遗志斩草除根了?那为什么当年不杀了他们呢,何必等到现在?况且现在楚家这么有钱,已经全国四大首富之一。”桃夭夭边走边想,始终是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还有那位吴姑姑,她既然是锦妃身边的人,先皇一定是恨得咬牙切齿,那为什么现在她还能安安稳稳地活在邀月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真是令人头痛!
“大胆奴才,见了皇上还不赶紧避让!”桃夭夭正想得出神,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尖叫,吓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顾不上抬头确认,她连忙跪了下来,膝盖一不小心磕在凸出的鹅卵石上,痛得小脸几乎扭曲。靠,这万恶的旧社会,为毛动辄要下跪?
皇帝刚从锦绣宫回来,听闻太医说秀妃已有了身孕,心情自然高兴异常,因此见有奴才无状也不生气,只淡淡地说了声“平身”抬脚便要往皇后的昭阳宫去。还没走出几步,他突然转回身来望着地下那娇小的身影轻声问:“你可是那日擅闯潇湘宫的?”
桃夭夭刚要起身,却听皇帝发问,心中暗叫不妙,既然人家认出来了,不承认便是欺君之罪,无奈之下只得开口:“回皇上,确是奴婢!”
皇帝剑眉一凛沉声说:“宫中一应宫眷不会有你的身手,看那日的情形,你竟会武功?”
桃夭夭好在是读过些书的,连忙开口解释:“皇上有所不知,宫内的宫眷多由富贵人家选送入宫。有些人家心疼自家女儿便花钱买穷苦人家的女儿替代。奴婢小时候略会些拳脚功夫,因家中贫困,便替了富人的女儿入宫。这些早在京中盛行,奴婢侥幸想,所谓的法不责众,也许就是这个意思吧?”
麻烦连连(二)
这些事情皇帝其实也早是心知肚明,但从一个小宫女的口中说出,难免令他觉得惊讶。一般的宫人见他严厉地发问,早就吓得不知所措,没想到她竟然回答得滴水不漏。皇帝沉默了片刻轻道:“好一张利口,念在你忠心为主的份上,朕就饶了你。荣妃那边,近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