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铁家的房子正楼五间,厢楼六间,独院独门的。门外横隔一条小巷,面前就是大厅。厅院东边有一个小圈门,进去又一个独院,三间书房。后边也是一个院子,前后都有假山花木。厅后那条巷,东西尽头处都有角门。西边角门通着厨房众家人下房,东边一个小角门通着书房后院上房。出来就不走大厅,从角门直达书房,甚是便宜。火氏叫巧儿去:“若没人,可通知竹相公,叫他关了前院门,把后边角门开了,等夜静些好出去。你来时,可就把大厅门同西角门闩好。”巧儿出去,一个人也没有。她对竹思宽说了,进来把两处门都闩好,到房中悄悄回了火氏的话。
火氏虽有三四个丫头,只巧儿在她屋内睡,别的都在西屋。她此时淫念一动,坐卧不宁,心中好不难过。只把头梳了梳,将牝户用香肥皂挖洗了一番。老早吩咐丫头们都去睡觉,她也故意上床假睡。那些丫头是巴不得的,每常主母坐着,还要偷空去睡,何况主母吩咐,可有不睡之理?倒下头就如死人一般。火氏叫巧儿听听丫头都睡熟了,下床同巧儿出来。带上房门,轻轻开了堂屋门,也反带上。趁着微月,开了院门,也带好,顺着东边小巷,走到书房后角门来,轻轻推开。二人进了门,闩好,到书房中来。
竹思宽正坐等,专候仙姬降世,神女临凡。侧着耳听,夜静了,隐隐似有妇人高底声响。忙走出来一看,月光下巧儿扶着一位美人来了,欢喜欲狂,忙让到房中。
竹思宽忙把灯剔亮了,将她一看,真好一位风流标致的女郎。也不梳妆打扮,她是安心出来做一番大生活的。头上紧紧挽了一个苏纂,结结实插着两根金簪,穿着随身大红绉纱,窄袖袄儿,鹅黄丝绸裙子,手中控着一条白绸汗巾。她虽是一个淫浪妇人,一来年幼,二来乍见生人,未免含羞,脸上一红一白。
竹思宽见了这段娇羞,魂都没了,忙作了揖,道:“我有何福,敢蒙奶奶这样见爱?如何才报得这种深情?”那火氏只回了一拜,并无言可对。竹思宽也忍不得了,一把抱到床上,替她宽衣褪裤。她也并不假装推辞,脸红红的微微含笑,两眼半闭半睁,任凭脱去。见她一对小小金莲,穿着青缎子高底花鞋,白绫褶裤,大红丝带。她自首至足,灯光照着一身雪白光滑精肉,真个消魂。
竹思宽也忙忙脱光,火氏心中想他那件物事太大,有些害怕,悄悄向他耳边道:“听得说你的东西大得很,不可冒失。”探起身子将他一看,竹思宽见了这尤物焉不动火,早已直竖着一根大肉棒槌。火氏见了又爱又怕,娇声道:“只怕放不进去,不是儿戏的。”竹思宽搂着亲了个嘴,道:“亲亲,你放心,我自然有法子。你不要胆怯。”将她扶正了睡好,竹思宽知他这件家伙,除了郝氏的巨牝,再没有对子,后虽遇过昌氏,那是妇人中的异物,不可比列。今承她厚爱,不得不同她试验试验。她生得这等娇嫩,可敢造次?退缩了下去。
将她阴户一看,洁净无毛,肥嫩已是动人,且他不但不曾生育过,而且不曾经过大物,尚还是紧揪揪一条细缝,微露指顶大一点花心。竹思宽生平见所未见,受之如宝。将腿分开,闻了一闻,是方才他用香肥皂挖洗的喷鼻馨香。把嘴对了她的阴门,一阵乱舔。又将舌头伸入户中舔刮。火氏学得虽不如那狗舔得受用,但欲火动人,被她舔得庠庠酥酥,淫情更炽。那淫水一股股的冒出。竹思宽知她情浓,牝物也湿透了,连忙起来,把自己龟头抹上许多唾沫,叫她腿叉得开开的,然后对着屄门往里顶。哪里进得去?略略重些,火氏就叫疼说苦。弄了许久,还不得其门而入。竹思宽急得没法了,想了一想,对火氏道:“这进不去怎么样处?我想来我在上边弄,不知轻重,倒是你上我身来往下坐,该轻该重,刻进刻出,你自己酌量着行。这唾沫不如油滑,把你我两件东西都多擦些油,或者就好了。”火氏点头依允。
竹思宽下床来,拿了灯盏中油,自己抹上些,又将指头蘸着,替火氏把阴门内外擦上许多。上床来,扶起火氏,他仰卧着,叫火氏跨上身来,两手扶定。竹思宽一手把扶她,一手捏着龟头,对正了她的阴门,道:“你往下坐坐看。”火氏往下坐了坐,虽觉得滑溜了些,还穿得阴门生疼。此时舞弄了半夜,尚不曾尝着是什滋味。心中也骚极了,顾不得疼,咬着牙狠命往下一坐,竟进去有三四寸。火氏“哎呀”了一声,觉得迸急如裂,似刀割的一般,眼泪痛得长流。伏下身子道:“受不得,下来罢。”竹思宽遇了这样淫美少妇,弄不进去,阳物硬胀得难过,正急得要死,忽见进去了些,箍得龟头紧紧的,妙不可言,生怕她害疼抽了出去,忙把她屁股用两手扳住,道:“你略忍一忍,就好了。头子既进得去,底下就容易。”火氏也就依他不动,二人亲嘴咂舌,玩笑了一会。竹思宽道:“这会儿可好些?”火氏道:“虽比先略好些,还疼得很呢。”竹思宽道:“你抽抽看。”用手扶着你两胯,一起一落,动了几下。火氏虽然觉得龟头在里面塞得胀满有趣,但阴门痛不可忍,嘴对着他嘴道:“行不得了,胀得疼得很。改日再来弄罢。”竹思宽也不敢强她,答:“凭你的意思。”火氏抬身而出,觉得阴门又疼痛了一下,跨下来睡倒,疼得甚是利害,拿她那白细汗巾擦了一擦,拿上来看一看,竟有许多鲜血同油迹。用手摸了摸,原来是把阴门撑裂了。竹思宽接过汗巾来,也将阳物拭净,对火氏道:“你这汗巾与我罢。”火氏道:“脏巴巴的,你要它做什么?”竹思宽把她抱得紧紧的,道:“心肝,你虽不是女身,今日同我弄出这些血来,也算是开首的恩情一样。我留着,一时间想起你来,不得见面,见了汗巾上的血,就如同见了你一样。”便连亲了几个嘴。
火氏见他说得这等恩爱,弄都弄了,还怕羞不成,一把搂过他脖子来,也连亲了两个嘴。说道:“亲哥,你这样疼爱我,我就给你弄死了,也是没得怨的。”把嫩生生的舌尖递入他口中咂了一会。她同铁化正经夫妻一场,也不曾有这番恩爱。火氏道:“这弄不得怎么处?”竹思宽道:“你今日是初试,下回再弄,包你就不这样艰难了。”火氏道:“等我养好些,你过几日再来。但只是你怎么得在这里过夜?”竹思宽道:“这个只好看机缘。我想法在嫖赌两个字上把你家铁大爷挂在外边,我就好来亲近你。只恐我来了,你不得知道。”火氏道:“只要你把我家的哄了出去,我时常叫巧儿出来探听。”他二人约定,搂抱着睡了一觉。
醒来时,月已西斜,将及天曙。火氏道:“我去罢,天将亮了。”起来穿衣,二人舍不得,又搂抱着亲嘴咂舌了一会。火氏将头上的金簪拔了一枝,替他插在头上,道:“亲哥,我送你这个,以个结发恩情的意思,千万不可忘了今日,但切不可与我家的看见。”竹思宽接住,道:“亲亲,你的深情,我杀身难报,岂敢负你?但承你厚情屡屡,我没一点东西送你做个记念,心中甚觉抱愧。”火氏道:“两情相爱,要什么值钱的东西?把你的裤带换与我,我系在腰中做个想念。你若舍得,再把下身阴毛拔几根与我,我做个小荷包装着,日夜带在身上,如同与你相伴一般,这个就强如送我件宝贝了。”竹思宽忙把裤带解下换过,伸手将阴毛拔了一把,递与火氏。火氏卷在衫子袖内,方才下床。
看那巧儿时,倒在一张醉翁椅上,两腿大叉,放在两边椅轴上搁着浓睡。火氏笑着把她推醒,开门出来,犹依依不舍,不忍分离。携着手叮咛了又叮咛,嘱咐了又嘱咐。送到角门口,方才分手。
竹思宽目送火氏,那火氏也一步两回头的望。只等火氏进了内院子门看不见了,竹思宽方才关了角门,回到书房去睡。火氏到了屋内,巧儿关了院门,火氏上床坐下,重又脱衣就寝。那阴门次日大肿,裂破处疼了好几日,直等到结了疤儿掉去才好了。
那竹思宽一觉睡到日高三丈方醒,想道:“世间有这样多情女子,我料无可报她,只有竭力同她大弄一弄,得她稍遂欢心,才可报她万一。只要想法骗得老铁在外过夜才可行事。”正想着主意,只见铁化笑吟吟走进来,道:“我在屠家专候兄,何反在我舍下呢?”竹思宽道:“昨日早间有些俗事脱不得身,直到夜了,我只当大爷回府,特来看看采头,谁知竟不曾回来。夜深了去不得,所以在府中借宿。大爷采头如何?”铁化道:“兄言不谬,果然三个都是雏儿,被我大胜,赢了将及千金,方才回来。正要着人去请兄,几时叫老屠勾了他们来,让我再赢他们一场。门上人说兄在此间,昨夜失陪得罪。”竹思宽听了,正中下怀,他出去了,好来同火氏亲热。忙答道:“这容易,都在我效劳。对老屠说了,约定日子,我来奉请。”铁化将小厮们搭连中扛来的银子,拿出一大封递与竹思宽,道:“承兄指引,些须奉敬。倘再弄着他们,我赢了还有酬谢处。”竹思宽道:“怎敢当大爷这样厚赐?”铁化道:“你我相契间不必客套,请收了。”竹思宽道了谢,收入腰中,起身作辞。铁化要留他吃饭,他道:“大爷辛苦了一夜,乏困了,请安歇安歇罢。改日再来奉扰。”拱手去了。铁化也正要睡睡,见他这样体贴,好不感激。因昨夜不在家不曾陪他,又甚不过意。不知尊夫人已陪他过夜,连阴户都被他弄了。铁化同他这等相好,又待他如此厚情,还淫污他的妻子。可见世上结交,不可不绝匪类。正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竹思宽得了五十两银子,心中暗喜道:“这个阿呆,我睡了他的老婆,又还得他的厚赠,世上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欢喜不尽,一路又寻思道:“钱贵这妮子,自从梳笼之后,这几年越发娇得爱人。我但瞥见她那举动言笑,连精魂俱失,久要想亲近亲近她。我虽同她母亲相厚,不好白开口的。今拿这五十两头送她,要同她女儿睡一夜。但见钱眼开,再没有不肯的。我先怕我这孽具太大,她那娇怯怯的身子恐不能容。今看铁家娘子与她身材相仿佛,这都弄进去了,何况她经过多人,自然与铁家娘子又是不同。可以得一场快乐,也不枉为人一世。且她母亲的那件东西也有些瘪了,换一换新鲜嫩物尝尝。”遂欣欣然到钱家来同郝氏商议。这种坏人:才奸了多情淫妇,又妄想才美娇娃。
他不知可能想得上钱贵否,下文便见。
竹思宽权时按下,钱贵姐再接来因。
第四卷 梅子多情携爱友乍入烟花 钟生无意访名娃初谐鱼水
附 钟悛吞产潜踪 火氏偷情满意
且说那时城中有一个书生,钟姓情名,丽生为字。他家世代业儒。他父亲钟越,乃一怀才抱德之士,生性慷慨,积德好施。娶妻咸氏,夫妻举案齐眉,琴瑟和谐。钟越父母亡后,只有一个胞弟,名叫钟趋,也列名黉序。但他的性情与哥哥迥别,惟知损人利己,敬富欺贫。他每见哥哥挥金如土,暗暗心疼。想道:“我家祖遗有限,若任着哥哥的豪性挥霍起来,其尽可立而待。他虽博得了一个虚名,我却受了一生实害,如何行得?”后来忍不得了,定要分拆。钟越也知他的私意,只得从公,将家产剖而为二,分居各住。
这钟越二十八岁上始生一子,命名钟悛quān。到六七岁上,也曾送去读书,资性也还聪明,孩童顽戏的事是样见了就会。惟到了书上,便如仇敌一般。不但不上心去读,尚不屑正眼一视。读了三五年,仍然一块白木。他父亲一心望儿子成器,屡屡嘱托先生严训。无奈鞭打之时,他也害怕,一住了板子,便只袖手高坐。先生再三呵叱,他眼睛四处去望,口中咿咿喔喔,也不知哼些甚么。及至背书时,他翻着白眼,只听得咿呀呢哪的哼,一个字也记不得。写仿的时候,众学生都写完了,他好象再写不完一般。见他不住手的画,及至拿上来时,看他满脸满手满嘴无处不是黑墨。再看字时,东一个西一个,大一个小一个,微有形似而已。写字与他认,他口中但说这是那这是那个三字,正经叫他认的,那个字再说不出。手心也不知要过多少,日日仍然如是。教他作对,嘴都磨豁了,他总不懂。
一日,先生出了个对叫他对,道:“青骢马。”还讲解与他听:“青是色,马是兽。”他妙极,想了一会,对道:“白嚼蛆。”先生听了,反忍不住大笑,只得向钟越细道他贤郎的这些妙处。
钟越以为馆中学生多,故他心野。辞了先生,带他回来自训,亦复如是。无日不打数次,但不打他,虽不知他念什么,还哼哼有声,越打连声气都没有了。钟越也没法了,惟有切齿恨怒。咸氏三十多岁只此一子,未免爱惜,劝丈夫道:“做父母的谁不愿儿子成器,但当因材而施。这孩子天生不是个读书的材料,虽打杀了何益?士农工商,各执一业,等他大来不拘教他做哪一行事罢。”钟越见他是块朽木,不能雕啄的了,无可奈何,只得由他。他到了十六七岁,心虽险仄,刻薄寡恩,却一文不肯浪费。钟越常想道:“此子惜钱如命,虽非成家之道,若能中正自持,还可为守成之子。无奈心相不端,恐将来一败涂地耳。”时常发叹。因系独子,未免望孙。十八岁上,替他娶了个鄂秀才的女儿为媳。这鄂氏虽不到那泼悍无知的坏处,至于孝顺翁姑,相夫持家的道理,却也一丝不识。惟知食粟而已。
咸氏十七八年不生育了,到了四十六岁忽又怀起孕来,次年生下一个儿子,粉面朱唇,清眉目秀,钟越欢喜无限。一则见钟悛已是废物,图得此子,或可接绍书香。二则见钟悛孤立,有一手足,将来可以彼此相靠。这些亲友见他老来添子,尽来称贺。钟越是素性豪爽的人,又心中欢喜,预备极丰盛的筵席款待众宾。
那钟悛自已每常以为是独子,将来的家产是他独承,看见生了兄弟,不但不喜,反甚不乐。又见父亲如此用度,心下老大暗急。虽不敢明说,暗地啯哝道:“这样大年纪从新养什么儿子?不害羞耻,倒反贺喜宴客,花钱费钞,做这样没要紧的事。一个血胞子,还不知养得大养不大。就算着养大了,将来撂得血糊零拉的,还是我的大累。”钟越也有所闻,不去理他。
过了二年余,钟悛也生了一个儿子。他夫妻有如掌珍,取名小狗子,谓易生易长之意。钟越见次子到了五岁,聪慧异常。每日教他认几个字,他再不遗忘,半年来竟认得许多。钟越想长子已是无用的了,此儿尚有读书之资,不可再误。此时已五十余岁,下过九次科场,无奈才高命薄不售,竟告了衣衿(附注:科举时代,考上了秀才的人,每三年一次要参加由省级学政主持的科试和乡试。如果年纪大了,无意仕途了,可以“告衣衿”,不再参加考试,相当于官员的“告老”),闭户在家,惟以课子为务。
因长子性情刻薄,遂将次子取名钟情,字曰丽生,无非欲其天伦中多情之意。这钟情虽不能过目成诵,凡是经书,他念过三五遍,无不纯熟。不但记得,且个个字认得,钟越愈加欢喜。况是幼子,老夫妻未免过于疼爱。钟悛更觉不平,背地道:“我是长子,我儿子又是长孙,倒不相干,倒把他当倭宝儿一般。等着等着,等他大来做了官,好来封赠娘老子的。我的儿子也不读书,看他后来赶得上这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