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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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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歌的海洋(1)

1978艺校毕业,第一次出远门

我最早听到的歌肯定是民歌,这不会错。

鄂尔多斯属西蒙,西蒙在这方面的传统与东蒙有所不同。他们那边最有代表性的是拉低音四胡说唱故事,包括著名的《江格尔传》,教科书上叫“史诗”;但我们这边没有,只唱民歌。

鄂尔多斯地方可真说得上是民歌的海洋,一直到现在,逢年过节或是婚嫁喜事,男女老少都会扯开嗓子唱民歌,用不着什么仪式,更不用谁指挥,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开口唱起来,而且决不重复。大家都在唱,到处都在唱,所以是海洋。

我自幼就浸泡在这样的海洋里,也用不着刻意地学,大人们唱,你跟着哼,很快也就会了。学唱歌是上学以后的事,《东方红》、《国际歌》、《天上布满星》什么的,老师一句一句教,我们一句一句学。可十岁以前我一句汉话都不会,所以学也就是学的旋律;至于歌词是什么意思,完全不懂,更不知道唱得对不对,照着发音就是了。

我们那个镇,直到上世纪70年代,就只有一家汉族人,其他都是蒙古族。

最早会唱的肯定是《送亲歌》,这也不会错,因为这首歌实在太悲凉。在我童年的记忆中,刚会唱这首歌,心里就开始流泪了。

顾名思义,这是一首送别亲人的歌,但只是在女儿出嫁的时候唱。词很长,特别长,我那会儿总以为是两段。婚礼那天,晚上大伙儿在新娘家喝酒,后半夜新郎过来;第二天一早,新郎一方的人要把新娘带走,就唱这首歌。

开始是新娘家的人唱,然后新娘回过头来唱,新郎家的人也跟着唱,然后新娘跪在地上抱着妈妈的腿,哭哭啼啼地说“我不走我不走……”哎呀那叫个悲!在场的百分之八十都得流泪。

小时不懂事,一边流泪一边感到纳闷儿:结婚多好的事儿啊,干吗弄得这么悲悲戚戚的呢?大了才理解,唱完这首歌,姑娘就是人家的人了,能不悲伤吗?可理解归理解,一唱起来,心里照样还是流泪,甚至流得更凶。

民歌就是这样,记录着、积淀着从古至今一代又一代人的情感,相似的、共通的、永恒的人类情感。由此决定了它天长地久、不可抗拒的魅力。

我父母都唱民歌,年轻的时候特别会唱,现在也还唱。我父亲知道的民歌之多在我们那儿是数一数二的。许多人唱歌只会唱调调儿,词儿却记不确切,有的干脆就忘了;但我父亲对每一首歌的歌词都记得很清楚,从不会弄混或出错。这是他的一绝。

86年我在宁夏时写过一首《古老的歌》,这里面就插了一段蒙古民歌,歌词大意是:我曾在北山坡上放过牧,如今到了该离开的时候,道一声父母珍重。那是我父亲最爱唱的一段,我在演唱时也努力模仿他的风格,模仿得特别像,所以他特高兴。那两年我在很多场合下都唱过这首歌,人们也点着我唱,而每当我抱起吉他唱这首歌时,他总是听得最认真的。

他还喜欢我写的另一首歌,就是《父亲和我》。

有一次我随父亲去他的老家,伯伯叔叔一大帮人;那天他喝多了,特别激动,就给他的兄弟们大讲这首歌如何如何,我儿子如何如何,甭提有多骄傲了。其实这首歌我没怎么给他唱过,他可能偷偷地听过带子。不用说,那天我当众给唱了,让他那个美!

顺便说一句,据说###前总书记也非常喜欢这首歌。有一次他在内蒙视察,晚上看内蒙歌舞团的演出。演出结束后上台慰问,他特别问歌唱演员:“你会唱腾格尔的《父亲和我》吗?”这事儿是他们团长亲口告诉我的。

但我父亲也就喜欢我这两首歌,其他的都不怎么在意。

我母亲就更不在意了——也许是因为她民歌唱得特别好,也许和她到现在都不会说汉话有关。

90年那会儿我已经足够出名,一次内蒙古电视台去我们家采访,记者问,你儿子现在出名了,你作为母亲对儿子有什么说的?她老人家的回答特有意思——当然用的是蒙语——她说:出不出名无所谓,不干坏事就行了。

我父母唱的都是地道的民歌,和我唱的大不一样。他们不太在意我,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92年我曾随朋友去过一次东乌旗,那次的经历似乎证实了我的想法。

那次我们是去一牧民家做客,他们家养着三四条牧羊犬,躺在门口,车开到跟前了还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眨,摁喇叭也没用,要不是主人及时出来,真不知道怎么下车。

进到包里当然就喝酒,一缸马奶酒,一人一个碗舀着喝。喝着酒当然就唱歌,主要是我唱,我一唱,大家当然就鼓掌,就喝彩。

后来有人提议让主人唱,我附议;男主人笑笑,说有你在面前,我们怎么唱?

那会儿我特得意,心想你肯定是不敢唱吧。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正在灶边烧火的女主人也没打招呼,突然就开口唱起来了。

她唱得那么自然,眼睛谁也不看,只看着灶膛里的火,火苗在她眼睛里一闪一闪。

她这一唱,男主人也跟着唱起来,手里夹着烟,面无表情,眼睛也是谁都不看,就盯着某个地方,像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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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歌的海洋(2)

听着听着,我的眼泪一下就出来了——受刺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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