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子点点头,望了白云飞一眼,道:“白姑娘救命大恩,玉真子永铭肺腑,他日如有用我之处,但凭一纸相召,定当舍身以报。”说完,合掌一礼,随在两个黄衣和尚身后,向前走去。
马君武也躬身对白云飞一礼,低声道:“我要和两位师叔一起去大觉寺,探询师父下落,如果还能活着出来,再面谢姊姊诸多援手之恩。”说毕,转过身子大踏步向前追去。
李青鸾娇婉一笑,转过脸儿,道:“黛姊姊,我也要去了!咱们再见啦。”
白云飞嘴角间浮着一抹凄凉的微笑,她似乎没有听到马君武和李青鸾讲的什么,神情木然,呆呆伫立,既未还礼,也未答话,她心中正在思解着一件难题:既不愿夺李青鸾所爱,又感到难舍马君武,情感和理智,交织成无比的痛苦。
足足有一顿饭的时间,通灵道人和马君武等,早已走得踪影不见,白云飞才像刚从梦中醒来一般,眨下眼睛,滚落两行泪水,匆匆地跃下山谷,从简单的行李中又取出一件青衫穿好,挽起秀发,戴好儒巾,一声清啸,召唤来灵鹤玄玉,纵身跨上鹤背,那灵鹤不待主人吩咐,立时振羽腾空,向北飞去。
且说两个黄衣和尚,强忍着身上伤痛,带着通灵道人等向北急奔,翻越过七八座山峰后,已是夕阳西下时分。
玉真子已大感不耐,忍不住问道:“大觉寺究竟在什么地方,离这里还有多远?”
左边一僧侧脸一声冷笑,遥指西北方一座耸云高峰,答道:“就在那座高峰上面。”
玉真子打量当前山势,正走到一个双峰夹峙的入口地方,数百丈悬崖峭壁,向两边伸延开展,中间是一条两丈多宽的狭长山谷,看形势,宛若一只大鹏鸟张翼横卧,那高峰就屹立在双峰的后面,一眼即可看出,这条狭长山道,是到那高峰的必经之路。
两个和尚侧脸望望昆仑二子,一声轻微的冷笑,昂首阔步,直入峡谷,马君武和李青鸾在玉真子的身后一丈左右跟进。
深入峡谷三十丈后,向左转进,只见两侧山壁更高,形势也愈发险恶,昆仑二子紧随两憎,亦步亦趋,运劲蓄势,一点也不敢放松。
足有一刻工夫,才出了数百丈长短的险地,幸好尚未遭到敌人袭击。出了峡谷,景物又是一变,只见一座排天高峰,巍巍屹立于夜色之中。
高峰前面是一片数百亩大小草坪,四周峻山环抱,但都不及那高峰雄奇,因为天色已经入夜,只能大略地看出山势概貌。
两个黄衣和尚带路,穿过那一片草坪,刚刚到达峰下,突闻几声呼喝,暗影中已闪出来四个黄袍僧人,右手铜钹,左手铁笔,一字排开,拦住去路。
带路的两个和尚,一见同伴现身,双双一个急纵,跃入四僧队中。
玉真子拔出背上长剑,一振腕,剑光若虹,直向两僧背后袭去,她心中明白,如想登山,势必先得把挡路四僧袭败,故而一语不发,拔剑就刺。
那四个挡路僧人让过两个同门,玉真子已仗剑攻到,只见四僧右手铜钹一齐挥动,黄光闪闪,化成了一堵光墙,把玉真子人剑一齐挡住。
玉真子急于想登峰上,长剑变一招“杏花春雨”,剑若暴雨骤落,化一片银星洒下。
四个僧人铜钹齐举,架开玉真子的剑势后,又各自回攻了一笔,只见笔影流动,剑气森森,瞬息之间,已互拆数招。
玉真子抢得主动先机后,剑法愈发勇厉,蓦的一招“白云出岫”,震飞了一个僧人手中的铁笔。
玉真子一招得手后,接连演出绝学,剑势若长江大河般绵绵攻上,四个僧人被她一阵疾攻迫落下风,铜钹铁笔只有招架之力,逐渐向后退去。
在玄清道人下落未明之前,玉真子不愿伤人,把四僧迫退了一丈远近后,随即收住剑势,喝道:“四位武功已经领教,请代为传禀贵寺方丈,就说昆仑山金顶峰三清宫昆仑派的掌门人通灵道人和玉真子登山造访。”
四僧八只眼,同时打量玉真子及马君武等一阵,答道:“既是拜山,何以竟先伤了本寺中人。”
通灵道人见四僧对客人毫无礼貌,冷笑一声,接着道:“你们大觉寺对待客人,就是这等冷漠无礼吗?贫道自入江湖数十年来,还未受过这等不近人情的待遇,难道你们就认定我们不敢硬闯吗?”
通灵道人话声刚落,蓦闻峰腰上传来一声大笑,道:“什么人这等大胆,敢来青云岩下撒野。”随着送来话声,一条人影,流星般落下峰来。
通灵道人定神看去,只见来人是一个五旬左右的和尚,青色僧袍,脸长如驴,手提禅仗,闪电奔来。
四个黄衣僧人对这青衣和尚执礼甚恭,立时闪到两侧,让开一条路,合掌作礼。
通灵道人见青衣和尚尤为桀傲,更是难捺胸中气忿,沉下脸,厉声说道:“昆仑派掌门人通灵道人,要求见贵寺方丈,有事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