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以来,遵从乾罗的命令行事,成了她的生活习惯,这下目标失去,浪翻云对她先后施恩,使她立如发现新大陆一样,有所依恃。
浪翻云苦笑一下,大步前行。
还有两天便是惜惜的忌辰。
乾虹青不敢和他并排而行,紧跟在后面,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要离岛去救凌战天?” 浪翻云再望了天上明月一眼,刚好一朵云飘过,遮盖了部分的光芒。头也不回道:“连我这个不理世事的人,也知道一切事都会在乾罗来前这几天发生,凌战天岂会不知,若你是他,会否听话离开?”乾虹青点头道:“可是我们曾用种种方法调查,他的确是在远离本岛的路上,据最后的消息,他最少在百里之外。”“我们”自然是指她和上官鹰。
浪翻云哂道:“凌战天何等样人,连这种假象也做不到,何能称雄一时,乾罗不是忌他,为何要指示你弄他出去。”顿了一顿道:“若我估计无误,所有属于旧有系统的怒蛟帮精锐,都会在今晚潜回岛上。”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的夜空道:“赤尊信一向都喜欢在黎明前发动攻击,不知这次是否会例外?”
生于洞庭。死于洞庭。
上官鹰、翟雨时、戚长征和数十名帮内头目,立在岛东码头上,一边是烟波浩瀚的洞庭湖,在月色下波光荡漾,另一边是山岭连绵的怒蛟岛。
接近二千怒蛟帮众,手提兵器,把堤岸完全封锁。
另外约五百喽罗,分布在沿岛而设的十二个监视海岸的了望楼附近。
无数火把熊熊点燃,把近岸一带照得明如白昼。
丑时初。离天亮还有两个时辰。
一队队战马,载着帮众,在沿岸大道穿梭巡逻。
上官鹰等看着这样的威势,寻回不少因浪翻云而失去的信心,又再神气起来。
一个头领从村内策马直奔长伸出湖水的码头,下马求见。
这头领走到上官鹰身前,肃立报告道:“遵照帮主命令,岛上全部妇孺,已撤入地下密室,村内房舍全空。巡岛的神犬共二十头,集中一处,天一亮,可进行彻底的搜索。” 上官鹰嘿然一笑道:“任他浪翻云三头六臂,看他怎样逃过我的五指山。”众人点头附和。
怒蛟帮由凌战天一手建立的防卫和进攻系统,这时发挥出威力。
蹄声从左面堤岸响起。听蹄声急速,便知有事发生了。
一骑快马奔上码头,骑士连爬带滚走到众人面前,面色煞白,胸前不断起伏。
众人一齐抢前,翟雨时喝道:“何事?”骑士仓皇道:“西北区七号了望楼兄弟五十二人,全部阵亡,我们巡至时,他们伏尸了望楼周围,身上伤痕由不同的凶器做成,陆上全无敌人的行踪,原先在了望楼附近的几艘快艇,失踪不见,敌人应由海路逸去。” 五十二人连敲响警号的时间也没有,敌人实力一定非常惊人。
如果浪翻云在此,一定料到是乾罗等人由此撤走。以他们的实力全力暗袭这样的据点,可说轻而易举,况且还可能有奸细接应,故能把攻击的时间安排得恰到好处,丝毫不惊扰其他人。
戚长征沉声道:“自从帮主下令总动员后,属于凌战天那系统三百多人,像是消失了一样,不见踪影,这事会否和他们有关系?”语气并不太肯定。大家虽说派系不同,总是同居一处,同出一源,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很难痛下这样的毒手。
翟雨时道:“这事只能暂时存疑,好在离天明只有两个时辰,到时自能有一个明白。” 跟着转向上官鹰道:“帮主,目下我们务必增加人手巡逻,既要防止再有人外逃,也要防止敌人去而复返。”上官鹰镇定地道:“照你的话去做。”翟雨时自去传令。
有人呼叫道:“帮主!你看。”众人一齐转身。
月夜下的洞庭湖,天边水平线处出现一艘巨舟,乘风破浪,张开巨帆,全速驶来怒蛟岛。
众人心中凛然。
难道敌人公然来犯?巨舟像只择人而噬的巨兽,直扑过来。
码头上和沿东岸二千馀人,一颗心都提到口腔。
神经拉紧。
上官鹰极目望去。
巨舟愈迫愈近,有若一座在湖上移动的高山。把人压得透不过气来。
上官鹰长吁出一口气,低骂一声,转过身喝道:“是自己人。”大舟上飘扬着怒蛟帮的旗帜。
众人一齐欢呼。
怒蛟帮驻在岛外陈寨,由梁秋末率领的精锐,及时赶回。
己方实力大增,何惧之有。
巨舟泊岸。
这样的巨舟,十多年来,怒蛟帮总共建成了二十七艘,以之行走洞庭和长江,乃争雄水域的本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