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瞬间的后悔,可是很快他又将那一丝悔意掩去。
可是真的掩得去吗?掩不去,因为正如墨文煦所说,那些人是被自己所害。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无论我们的目标是不是一样的。可是我们现在都是在同一片战场之上,我们的敌人都是那些异兽。你现在完全可以放心的将你的同门交给我们。”文煦说到这里,见明慈微怔,似乎听了进去,又接着说道,“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找到出去的方式要离开这里,你们也可以选择不参与我们的行动,我们绝对不会勉强。”
明慈苦笑一声,“到时候那些弟子还会听我的吗?而且,君无忧应该有很多方法给以让他们改变主意。”
长宁在心中微微一叹,明慈所说的是事实。那些人跟着君无忧一段时间,脑子里还有可能会记得他们现在的坚持吗?
近朱着赤,近墨者黑。现在虽然无关赤黑,可是那五百人和君无忧他们走在一起,肯定不用多久就会被同化。
不仅仅是因为人类趋利避害的天性,更因为现实的残酷。当他们的同伴修为不断下降,因诅咒而亡的人日益增多的时候,他们还会坚持明尘的意愿吗?
明慈的担忧必然会成为现实。
“可是你现在这样做对他们很不公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君无忧出现在三人身后,他定定的看着明慈,“你受明尘前辈的养育之恩,教导之恩,对明尘前辈心怀感恩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能将你的思想强加给别人。”
明慈长叹一声,“这也是他们的决定。他们在离开禅宗之前曾向师傅承诺过,会坚守在第一线。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能够说服他们不参与到你们之中。之前他们看见南絮、李乾他们带着各宗门的弟子和你们一起演练阵技的时候就已经说动了。”
长宁三人惧是一怔,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前因。君无忧嘴角扬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但愿我们只是杞人忧天,希望在出去以后,我们还能次相见。”
三人黯然转身。既然他们曾经做过承诺,他们也只能看着他们按照他们自己的心意一直走下去。哪怕明知那条路通往的是一条绝境。修行之人最重承诺,除非他们自己想通了,否则心中仍有芥蒂,将来在修行之路上也是困难重重。
回到隔离阵之后,三人并没有消沉多久。长安、李云河、凤观潮、小九便围坐过来。
“长宁,有什么发现没有?”李云河有些急切的问道。
这是他们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因为长宁的精神力最为强大,所以观察那些异兽是怎样消失的任务便交给了长宁。他们希望能够通过这一点来找到突破口,找到破解封印的捷径。
君无忧、文煦几人也将目光看向长宁,目光中透着期待。
长宁欣然一笑,“这件事情,我已经有了大概的眉目了。不过还要再作确定。我现在不能够告诉你们我到底发现了什么线索。你们不会怪我吧?”
几人面上的表情变得极为精彩。李云河大急,可是最终还是忍住了,想问的话没有问出口。小九则是瞪大眼睛,好像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长安几人则是直接怔住了。
良久之后,君无忧才失望的说道,“既然长宁不说,自然有她的理由。我们还是不要为难她了。”
文煦盯着长宁看了一会,突然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长宁有些不自在的看了一下四周。这件事情,她现在真的不能说,因为她的发现实在是太过诡异。连她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可是当时的情景却又真实的记忆在脑海中,证明那一切都是真的。
她不说,是为了他们好。而且,有些事情还需要时间去验证。
“那大概什么时候能够说。”李云河脑海中想起娇兰的样子,她也到了北海,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师傅,是不是一直驻守在北海,会不会有危险。他从来没有这样想念他们。
长宁沉默了一会,“其实那个地方我还不是很确定。再给我三天时间,无论我探查的结果如何我都如实告诉你们。”
几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三天并不算太长。
接下来两天长宁一直没什么动静,君无忧几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倒是那些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反而能够专注的练习剑阵。
北海一个豪华院落之内,几个人正围在一具尸体旁边研究着什么。
“对于这件事情你们怎么看?”说话的赫然是李云河正担心着的秦玄。只是此时他看起来丝毫没有之前的颓废,看起来极为精神。一套黄色衮着金边的长袍闪着淡红色的光辉,更将他映衬得神采不凡。
其他几人的衣服俱是如此,有的闪着银光,有的带着黑芒,有的呈现蓝辉,虽然有些人只是非常平凡的面容,可是却都有特异的气质,让人难以忽视。
他们身上所穿的都是下品灵器。
灵器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为了给自己的安全带来保障。如非必要谁会无缘无故将灵器穿在外面呢?不仅会惹人眼红,更有可能给自己带来事非。
可是他们全部都是这样的着装,可见是有此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