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吧。”她轻声说着,手不自觉伸向他的脸,顿住,“再见,区怀谨。”终于转身走向里面。
看着她伸手、停在半途、又收回的动作,他心里微微拧着,直到那抹身影消失,那片痛也逐渐扩大,将他包围。这是第一次——她叫他的名字。
从楼下开会回来,常梦萦就发现附近的空气不太对劲,每一个人都若有若无地瞄向总裁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就像那里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怎么不去吃饭?”已经中午过一刻。
“总裁还在开会。”被问的人答得有气无力,显然被饿了很久。
秦秘书走过来大胆补充:“总裁在和林氏的人开会,他们的责任人好像很难缠,已经两个多小时了,总裁的头痛病又犯了。”
她不自禁拧起眉,“林氏哪个负责人?”
“他们总经理,听说是……”
“好,我知道了。”她点头走向会议室,“你们去吃饭,剩下的我处理。”
敲门直接进入,不用出声,她便已成为硝烟纷争的战场中的灭火剂,大部分人都以求援似的眼神看过来。
区怀谨极自然地向她扯出笑容,被人缠得头痛,虽然能应付,但最想的就是她,因为只有她能治他的头痛。
递过一个安抚眼神,再看向对面负责的人,她的脸冷下来。
“总裁,先让大家回去休息吧?”她指着己方员工,以很恭敬的态度“请示”着。
区怀谨无异议地颔首,看出她要有所动作。待一半人撤出,常梦萦拎起桌上改动得乱七八糟、附件有海岸线那么长的文件翻看一遍,然后不动声色地凝视对方随员。
那些人早料到她有此表情,不用请示就一个个主动退出去,反正他们和她熟识已久,现在出去等于给自家老板留面子。
“签字。”她翻出两份原先拟定的合同,送到对面那个从头到尾一直笑得很可恨的男人面前。
“这……不好吧?”林兴睿装出为难的表情,立刻得到一记瞪视。
“你签?还是我找人签?”她脸上闪过怒焰。
当然不用找人!林兴睿漾出得意的笑,很爽快地抓起笔签上大名,好像刚才那个锱铢必争寸步不让的人根本不存在。
“你们认识?”虽然觉得是废话,区怀谨还是问了出来。
“那当然!”林兴睿抢先答道,语气暧昧,“我和梦萦可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好到无论她说什么,我都不会反对!”为了表示真实性,还特意举起刚签好的文件,不意外看到区怀谨眼中沁出寒光。
“我记得林总结婚了!”如果不是对面的人向来品行良好,他几乎想挥拳打过去。
“谁说结婚就不能和梦萦当‘好’朋友呢?”真是欠扁!
常梦萦恨恨地抢下他手中的文件,就差踹一脚帮他早点离开。
“没什么事赶快走,以后你家的案子都由我负责,少来麻烦我老板。”
“当然有事!”林兴睿又端上一副严肃面孔。
在两个人的瞪视下,他慢悠悠地拿起公事包,打开,翻了好一会儿,摸出一张邀请卡之类的东西,去掉封套,掀开,自娱自乐地欣赏了两遍,就在有人要喊出声之前终于重新合上装好,递到区怀谨面前。
“敝企业周年酒会,烦请二位一同赏光莅临。”很恭敬的态度,配上他的所作所为却让人想忍不住狂踹。
“一定前往叨扰。”区怀谨咬牙。
“我才不去!”常梦萦几乎在同时拒绝。
“看来两位还需要沟通。”林兴睿点了下头,慢慢挪向门口,“其实梦萦你如果不愿意陪他去,做我的女伴也是可以的,我家老婆应该不会介意,怎么说我也是煦阳承认的父亲之一。虽然不是惟一一个,但总好过惟一不能被叫的那一个……”
一只水杯朝他飞过去,他就像身后长了眼睛一样及时转身,以公事包一挡一拨,水杯改变路线撞向侧面的墙壁,他身上一滴也没沾到。
“梦萦,背后偷袭是不道德的。”他遗憾地摇摇头,好像自己做的才是很道德的事。
“你是故意的!”常梦萦怒意狂烧。
“可我说的是事实,难道不是……这……样……吗?”又一只水杯飞过去,撞上门板,他和声音一起消失在门后。
碍眼的人离开,室内恢复了安静,常梦萦也渐渐平静下来。虽然不知道林兴睿从哪里听说煦阳生父的事,但他今天是来找碴的已经确定无疑。有时真弄不懂这帮朋友是什么心思,不过和他们在一起也确实比较自在随便。至少对他又骂又扔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