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堂里连呼吸声都没有了。人人脸色大变,脑海里都盘算着一件事,不知道一会儿是否会有一颗人头送上来……
张涵手捻胡须,微微一笑,很有风度,五人却从只中看出了杀机:
“呵呵,不知道诸位大人意下如何?”
眼看这是要人人过关,蒙混不过去的,北海相吴林反映最快:
“大人高瞻远瞩,远见卓识,一切全凭大人吩咐。”
这话说地漂亮,堂中立刻一片附和之声。张涵冷哼一声,并不满意:
“大汉危难之时,岂能容得下碌碌无为之人……”
这是个严厉的威胁,平时可能也就是罢官了事,五人这时却都感受到了凛凛杀气。做了初一,就不怕十五,几人互相看了几眼,还是济南相无耻些儿,率先离开。
“董太尉匡扶汉室……”
转眼间,阿谀奉承之声就响成一片。吴林反映快,却没能随上这个大流,他犹豫了一会儿,也没法张开这个嘴,董卓居心叵测,妄行废立之事,实是天下大害,大汉四百年江山,大汉四百年江山……张涵已经在看他了,森冷的目光透彻心脾,吴林嘴巴翕张了两下,从喉咙里挤出来几个字:
“董太尉,董太尉……”
吴林脸色涨的通红,大声喘息着,说不下去了,他害怕的双腿都在发抖,可还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憋了半晌,他怒吼一声:
“董贼祸乱朝纲,欺君枉上……”
怒吼是吴林自己的想象,他的声音颤抖的如风中的火苗,半点气势也没有,令他自己都感到羞愧。不过,这就够惊人的了。吴林为人圆滑,颇爱趋炎附势,谈不上怯懦,却也比较软弱,少与人有争执,想不到……
吴林不知道自己会说出如此话来,恨不能打自己几耳光,要不,能昏过去也好,然而,他抖作一团,连身前矮案都被他带动,发出轻轻的哒哒声,却清醒的很。
“来人!”是张涵那平淡的声音。
“不用!我自己能走!”
吴林心知不免,挣扎着站了起来,但他害怕死了,走了没两步,就腿上一软。栽倒在地,只听得身后一片哄堂大笑,乐安相还幸灾乐祸地说了句:
“何必呢?害怕成这个样子?”
一阵脚步身传来,吴林扭头一看,竟是张涵!也不知是哪里来地力气,吴林一翻身坐了起来,戳指大骂:
“张涵!你这狗贼不得好死!”
吴林的声音平静了许多,也依然没什么气势。张涵也不生气,和煦地笑道:“放心!文山,我的命长着呢!”
张涵的话又引起几声拍马的笑声,随即笑声嘎然而止,如同被利刃切断,张涵竟躬身向吴林做了个大揖。“文山,冒然相戏,得罪之处,还请文山见谅!”
一转身,张涵脸色立时就变了,他厉声断喝道:
“来人!给我把这四个党附董卓的奸贼拿下!”
“啊?大人冤枉啊……我是虚与蛇委,不,我是虚张声势……”
局面急转直下,别说吴林看不明白,在座的没有谁是明白的。唯有济南相立刻改口,不过晚了。吴林看完了开头。却没看到结尾,大惊大喜之下。他晕过去了。
张涵地名声,确实谈不上好,但他安顿流民,镇抚青州,天下俱乱而青州不乱,也是有相当声名的。当然,张涵的名声比较复杂,有说好的。也有说坏的,总体而言。也还过得去。之前种种,张涵还可以推脱为时势所迫,不得已而为之,今后欲成大事,名声便要爱惜了。
因此,张涵断然就不会支持董卓。不过,要彻底控制青州,裁员势在必行,张涵总要有个借口,于是便有了上面这一出戏。
随后,济南相、乐安相、平原太守和齐国相被就地免职,张涵辟北海相吴林为长史,使华 相齐国,韩子文守东莱,王冶相北海国,许陵相乐安国,孙和相济南国,岑涛守平原,项奉任簿曹从事,张超任兵曹从事。
别驾甄子然在去年生了一场大病,虽有华佗救命,也需要较长时间静养,张涵使他转为安平从事,不领实职,安心休养。张涵本来准备辟东莱太守王罗为别驾,但王罗拒绝了,张涵就把戏志才任为别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