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时,山谷中忽然传来一声尖啸。
“四大恶人前来拜会聪辩先生!”
众人闻声朝谷口望去,只见一高瘦的蓝衣汉子沿着峭壁脚不沾地的来到,轻功卓绝,正是云中鹤。片刻间,他身后又走来三人,一人长相犹如僵尸,双腿残疾,靠左右两钢杖行走;一貌美妇人,怀抱婴儿;还有则是一个面目狰狞身材五短的恶汉。正是段延庆、叶二娘和南海鳄神。
苏星河道:“欢迎四位。”
段誉和他身后的家臣傅思归、古笃诚、朱丹臣大惊失色,惊道:“段延庆怎的来了?”朱丹臣等人连忙挡在段誉身前,生怕段延庆出手加害。阿昙见他们如临大敌,当下问段誉道:“段延庆是谁?你的仇人么?”
段誉道:“不错,阿昙,待会有事你快逃罢!我……我难护你周全!”若在平时,阿昙定要说:我和他无冤无仇不会有事。但现在经历良多,这些话却是再不敢说了。
阿昙看见云中鹤,想起那日枉死的几名女子,心下惴惴不安。
那南海鳄神摸出一把大钳,对在场群豪指手画脚说道:“既然开甚么狗屁大会,都快速速亮兵器罢!”
旁边叶二娘朝他掩嘴笑道:“哟!老三,你可就别丢人现眼啦!苏老先生开的是风流雅致的棋会,哪要你亮甚么兵刃?”南海鳄神“呸”的吐了口唾沫,搓搓手上前道:“管它棋会还是武林大会,都得给老子喊打喊杀才是真!喂,糟老头子,你先来同我过几招罢!”
段延庆头也没回,右手钢杖一点,南海鳄神便“啊哟”摔了狗啃泥。
“老三闭嘴!”段延庆喉咙“咕咕”滚动,却不见他张口说话,音色像是金属剐蹭一般。
阿昙看的啧啧称奇,摇摇头感叹道:“我当初怎么就不能学他呢?”
段延庆倒是看见了段誉一行,僵尸般的脸上努力牵起嘴角,扯动僵硬的面肌,却是比不笑更恐怖。
“素闻聪辩先生棋艺高超,段某不自量力,斗胆一试。”
苏星河点头道:“好,段先生请。”
段延庆以内力吸起一枚棋子贴在钢杖顶端,思考了会,下在局中。苏星河难得夸赞,也不禁说道:“段先生这手下的极妙!”段誉看了看棋势,也颇为赞赏的说:“我只道段延庆棋艺算上流,没想到已临出神入化。”
众人皆专心看着棋局,不知不觉已是夕阳西下。段延庆和苏星河也对手了好几十招,段延庆速度渐渐慢了下来,一步棋往往要思考半个时辰。苏星河突然一声喟叹,道:“这棋不用下了。”
段延庆左手执子,还不愿放弃:“聪辩先生何出此言?”
苏星河道:“我观段先生你棋艺的确非凡,初始十几着皆是妙棋,但越到后来,你走的位路越偏离,到现在卡于这邪不邪,正不正的地方,可如何下?”段延庆紧紧吸住那颗棋子,看着棋局百感交集。他堂堂大理太子,如今却沦落到现下这般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怪谁?怨谁?大理家传武功本是雄浑正气,但他后来误入歧途,这武功也越发邪乎。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穷途末路了……穷途末路了……”段延庆脑海里不停闪现这四个字,竟也和慕容复一样,入了心魔。
忽然有人用柔和的声音道:“不错,你现下这般实在愧对你九泉之下列祖列宗,活在世上有何脸面?!”却是在旁看戏好些时候丁春秋。
阿昙心觉丁春秋趁火打劫实属卑鄙,对段誉说道:“丁春秋这不是故意将那人引入魔道么?”段誉想了会儿,方道:“两个都不是好人!鹬蚌相争,死一个也好。”
阿昙心头一震,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人无贵贱,却分善恶。善人不该死,恶人就必死?
36 刀光剑影伴行程
段延庆听丁春秋言语迷惑,失神的举起钢杖,缓缓往自己胸口送。
“是了,运力一点,段先生再不必为凡事所恼。”丁春秋捻起胡须笑眯眯道。
再不必为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