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涛还是走了。
巩雪让谢飞顺道把弟弟送回学校,她还有件事没有来得及做,做的时候,她并不希望涛涛在场。
二叔和二婶不知是出于愧疚还是良心发现,竟然熬到现在还没走。既然闯下弥天大祸的罪人有话对自己说,那她也不能拂了他们的意。
脚经过医生细心地处理,不太肿了,但是走起路来,还是钻心的疼。
“小雪。。。”二叔从角落里站了起来,起先他都是抱着头窝在墙角,连妻子和儿子的吵闹都恍若未闻。
二婶张素琴神情戒备地盯着她,生怕她做出什么危险动作袭击他们,搞个措手不及。
巩雪冷笑,打你们,脏了我的手!
不等她开口说话,张素琴先声夺人,把罪责往ICU里昏迷不醒的巩老身上推,“是你爷爷偷听我们谈话的,他受不了,才。。。才。。。。”
巩雪冷冷地看着她,末了才反问那个酷爱表演的张素琴:“你们当时说了什么?”
一句话把张素琴问哑了,她煎熬了一整天,就怕巩雪问她这个问题。巩明军也怕,既愧疚又恐惧,一方是被他气得生死未卜的老父亲,一方是失去父母关爱的亲侄女,哪一方,他都无颜面对。
因为他和妻子谈论的内容。。。
实在不是人。。说的话。。。
他朝妻子看了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低下头去。
张素琴见丈夫窝囊,该出头的时候偏偏躲到她的后面,不禁气得浑身打颤。怒从心生,反而少了之前的担忧和害怕,她呛着嗓,指着巩雪说:“我们说什么了!能说什么啊,还不是因为没钱,想让你早点把抚恤金给我们!”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我恨你们(求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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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急火燎的谢飞和巩涛从的士上下来,看到省医门前围着一群人,对躺在地上的人影指指点点。
谢飞他们没心思管闲事,正打算绕路过去的时候听到有人说:“哟,这姑娘跑了多少路啊,瞧这汗出的,是虚脱了吧!”
“赶紧打120吧!”
“打屁啊打,这就是医院啊!”有人指着省医的大门牌。
谢飞走了两步,忽然停下来,目光谨慎地朝人群里那抹黑乎乎的影子望过去。一看之下,不由得心魂俱散,那不是巩雪吗?
真的是她!
我操,她掉河里去了还是淋雨了!浑身上下没一处干地方,连倒下的水泥地上都蔓延着水渍。。
“姐”巩涛发现倒在地上的人,竟是他的姐姐巩雪,不禁狂吼一声,扑了上去。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通道,巩涛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用单薄细弱的胳膊小心翼翼地抬起巩雪水淋淋的头,他发现姐姐的脚上竟然没有穿鞋,白色的棉袜已经变成了黑色,尖利的石头割破了她的脚趾,血淋淋地淌着血。。
“姐姐……你别吓我!!你醒醒啊!!”从小到大,巩涛是在家人的关爱下长大的,没经历过这样惨烈的场面,更没经历过家人离散的苦痛,他受不了了,如果巩雪再出意外的话,他真的会当场疯掉的。。
一双手把他用力拨开来,谢飞把巩雪从地上捞起来,他半蹲在地上,对傻楞的巩涛吼道:“快!把她放我背上!”
巩涛这才回神,在周围好心人的帮助下,谢飞背着巩雪朝省医急救中心飞奔。。
谢院长其实一直在急救中心参与巩老的急救,因为巩老脑叶出血异常严重,且送来的时候错过了黄金抢救时间,致使开颅手术的时间也错后。尽管抢救的结果没有到最坏的程度,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巩老的左脑已经彻底坏死,即便出现医学史上的奇迹,他也将变成重度昏迷的植物人。。
面对这样的结果,医术高超的谢院长也是无能无力。他听说巩老年前刚刚失去了在南疆当兵的儿子儿媳,不想,这还不到半年,他又倒下了。
谢院长心情沉重地走出ICU监护室,“爸…快救人,快救救我同学!”一抹熟悉的黑影猛地窜到他跟前,拉着他的胳膊便朝隔壁的抢救室走。
谢院长一看是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谢飞,不由得怒从心中起,唰地扬起巴掌,“你这死小子,又逃学!看我不打死你!”
谢飞第一次没有犟嘴,也没反抗,竟把脸主动伸过去让他打,“打吧!打吧!赶紧打完了,去救我同学!”
谢院长还能真打他啊,勿论四周多少双眼睛瞅着他了,就算是只有父子二人,他这个做父亲的对着几个月见不到面的儿子,也下不去手啊。
谢飞拽着他爸,直直扯到床边,指着上面那个几乎不像是女孩的女孩,“就是她,巩爷爷的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