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呢?”白雾团的声音干净的没有一丝污垢的颜色,很空灵,就像是雪花一样的洁净,这个还未出生便死在了雪地里的孩子,有着和他母亲一样干净的颜色,还有那空灵的如这个洁白的世界一样寂寞的声音。
如果楚梵音能看的清他的样子的话,那一定是在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她,一脸好奇。
楚梵音望着那个白雾团,考虑着该怎么去告诉那个孩子,也在无意识之间放柔了声音,开口问道:“你们是在守护着这个石碑是吧,可是为什么要离开这个地方呢?”
话才刚刚出口,楚梵音才猛然发觉,她的话题并没有和诅咒挂上勾,完全背离了她想问的方向。
是为什么呢?
楚梵音在内心轻轻地问着自己。
可是还没等到她把这个问题想明白,那个孩子已经开口了,用那很好听的声音开口了。
“是在找人,找舅舅。”白色的雾团似乎很喜欢楚梵音,不知道是因为太久没有看到除了雪花之外的东西,这个小小的孩子,趴在了楚梵音的手上,用小小的手抓住了楚梵音的手指。
感受着冰凉的感觉不断从手指的方向传来,楚梵音却没有松手,她只是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其实她并不擅长带小孩子。
即便是如此,但是楚梵音依旧是放柔了动作,她望着小雾团接着问道:“为什么要找舅舅?”
听到舅舅这个词的时候,楚梵音突然想起了在那片冰天雪地之间,美惠子在最终喃喃道的一个词语:哥哥。
“妈妈本身可以离开这里的,可是她却没有走。因为她还有执念。”小小的雾团软软地靠在的手心里,软软地触感让楚梵音不由柔软了她的心,同样也放轻了她的声音。
楚梵音望着那个孩子,有些疑惑:“她的执念不是保护石碑么?和舅舅也有关系么?”
小小的雾团似乎是靠的舒服了,然后声音也变得有些软趴趴的了,他似乎是抬着头,然后抱着楚梵音的手腕开口:“因为舅舅会报仇的。”
“舅舅是很有名的阴阳师,妈妈在死前的最后一刻还担心,不过似乎妈妈想对了,所以才会去找舅舅的。”小雾团软软地说道,他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的空灵,如同这个充满着白雪的世界一般的空灵,他静静地靠在楚梵音的身上,汲取着她身上的热度。
“在妈妈离开那个世界之前,没有别的亲人,一直是和舅舅在一起的。”
“而妈妈离开家和爸爸在一起的时候,舅舅虽然没有给与支持,但是舅舅和妈妈的关系那么好,舅舅一定会放不下的。”
“有石碑的保护,爸爸和那个妈妈并不会受到伤害,可是妈妈担心舅舅那样去伤害其他的人。”
“从妈妈的记忆里面知道,妈妈和舅舅是一起生活着的,一直在一起,一起长大。”小小的雾团的话语里透着一股寂寞,白雪的世界,雪花依旧飘洒着,可却穿过了他的身体:“一直一直一起,好幸福呢。”
“那样便不会寂寞了吧?”小小的雾团似乎是低了低头,他望着这片白的一干二净的世界,望着这寂寞的没有了颜色的世界,话语中有些落寞的冰凉。
“妈妈在死前认为我已经离开了,到了现在都不知道我还在她的身边,一个人好寂寞。”小小的雾团带着什么都不知道的柔软,淡淡地散播在空气中,但语气依旧是空灵,空灵的没有一丝的污垢:“因为认为我离开了,所以很内疚。”
“认为我离开了,才看不到我,我其实一直陪着妈妈呢。”小小的雾团抱着楚梵音的手,依旧在渗透着冰冰凉凉的凉气:“可是妈妈看不到我。”
“妈妈从来没有看到过我。”小雾团的声音有些难过。
楚梵音望着那个在手中感觉软绵绵的孩子,然后有些不确定的伸出手,来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我帮你去找舅舅好么?完成美惠子的这个愿望。”
楚梵音望着那个在石碑前一直呆呆地站着的美惠子,然后又望了望手中的孩子。
她小心地将那个虽然看不清相貌,却感觉上很柔软的孩子轻轻地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地上。她望着那个如同白雪一般寂寞的少女,然后挺了挺脊背。
“你的舅舅叫做什么?”楚梵音的脊背挺的直直的,虽然在这个雪地里呆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她的嘴唇已经却已经冻得发紫。
可她依旧是那样挺着脊背,就像是最最有力的白杨一般:“我一定会帮你和妈妈找到舅舅的。”
她的话语很坚定,就和她挺着的脊背一般,虽然消瘦,却异常的有力。
“是奈良亚久,住在恐山,但是妈妈却忘了他恐山在哪里,所以才到处走。”小小的雾团拉着楚梵音的手:“虽然没有地址,但是舅舅是很有名的阴阳师,很多人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