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有事。”他的大掌捧住她的脸,认真地注视着她:
“你要我把心事说出来,你不要我心里积压任何阴霾,而你却打算把苦往心里放吗?”
“你也不是什么都说的人。”她把目光移向地板上的杂志。
龚允中随着她的视线看去,才瞄了眼八开大杂志上的标题,便轻笑出声:
“以为你和其他女人不同,没想到竟也信这种东西。为了几句捏造的标题,你和我闹弯扭?”
“平日的我不会,但是一个没有舞蹈的华宁宁会。”她不笑也不怒,只是木然地说着话。
“发生什么事了?”龚允中表情一敛,着急地问。
她看入他眼中的焦急,在内心挣扎了许久后还是开了口:
“我在公演时扭伤了脚胫,治疗了一段日子都没好转,再照x光时,医生说我的韧带严重受伤,可能无法再使力。”
华宁宁像在说别人故事一样的平淡,然而她目光中的空白却骗不了人。
她很痛苦!
“多久以前知道的事?”他紧抱住她冰凉的身子,心疼她所受的痛苦。
“一个星期前。”她轻声地说,没发觉自己的手指已握成拳。
“为什么不告诉我?出了这种事,你不希望我在你身旁吗?”扳开她紧握成拳的手掌,怜惜地轻抚着她手心中的瘀紫。
看似坚强的她,却比谁都不懂得照顾自己!
“我以为我可以撑过来的,不过就是不能长时间跳舞罢了,又不是──”她停顿了下,想挤出一个微笑,却只是动了动嘴角。
“──不是世界末日。”
“你怎么这么倔强呢?难过时就说你难过啊。”他抱住她在怀中轻轻摇晃着,像抱着一个婴孩一样地小心翼翼。
“我不知道说出口会这么痛苦。”她睁着无神的眼神看着他。“什么都不说,伤口才不会变大,说了会难过。”
“伤口不处理,只会愈来愈糟。我的例子还不够让你警惕吗?”
“那不一样,你的能力并没有被否决。而如果我没有了舞蹈,生命就只剩下一片空白。这些年一直陪着我的,除了这头长发,就是舞蹈了。我从不会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不能跳舞!”
她捉住他胸前的衣襟,不住地摇晃着头。“我好难过──”
龚允中拉过沙发上的一床薄被,将她整个人包裹在被子里头。她浑身冰凉,而且不停地发着抖。
“宁宁,你还记得去年我到伦敦找你时,你说过你很喜欢台东的一处海边,你想在那里盖一座房子,你可以在海滩上跳一整夜的舞,而我会是你最专心的观众。”他将脸颊偎上她的脸庞,温柔地说:
“你记得吗?”
“记得。”在他的说话声中,她逐渐地放松,手也悄悄地偎入他的胸腹之间,寻求着他的温暖。
“你还可以继续跳舞,虽然你可能无法再站上国际舞台,但是你已经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在大家面前了。不是吗?”他抬起头,看着她憔悴的小脸。
“这一年多来,文化界不是封你为‘重生的火鸟’吗?你演出的‘火鸟’即使连最刻薄的舞评家也赞不绝口,这样就够了。人的一生,只要曾经达成过他的梦想,那么他这一生就不算白走一遭了。你才二十多岁,却已经踏上金字塔的顶端。你该为你自己感到骄傲。”
“为什么你安慰人的话让我想哭?”华宁宁呢喃地说。
“因为你从来不肯让别人有机会看到你脆弱的一面。”他轻拍着她的发。
他的话让她红了眼眶,她低呼了一声,把脸全贴到他的颈子间。
“我一直告诉我自己,不要太依赖你、不要太想你。如果我太依赖你、太想你,我会熬不住这种一年只能见上几次面的日子。”
龚允中挑起她的下巴,深情地看着她。“是我的错。我该多为你做一些的。至少当你不和我联络时,我可以想尽办法找你。我起码要努力做到,你一受伤时,不是一个人躲起来,而是躲到我的怀里。”
她伸手拉下他的颈子,送上自己的唇。
龚允中留恋地在她唇间啜吻她的馨香,双手早解开了两人的衣衫,在心灵交融时,结合了彼此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