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上京来找你,岂不是会引起他的怀疑。”
慕染低眉浅笑,“他已经死了。”抬眸忽见剪湖死死地盯着他,慕染心知这人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便笑道:“别这样看着我,明烬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一心求死,皇上便赐了杯鸩酒与他给了个成全。”
剪湖闻之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
慕染好笑地瞥了剪湖一眼,“剪湖,希望我报仇的人是你,可不愿我双手染血的人也是你,你以为这世上真的存在不血刃一战全胜的方法吗?”唇边的笑容渐渐变得冷然,慕染轻轻摇着头,“别天真了,若真想我去报仇,就别指望我做到仁慈。”
剪湖平静地望着慕染许久,终是喟然长叹,而后极为坚定地启口,“你的仇人只是宫泽锦而已,何必牵连无辜?”
慕染猛然站起身,冷漠地凝视着剪湖,“宫泽锦自然要死,而除此以外,挡我路者一样得死。”语毕,他翩然拂袖,绝尘而去。
(卷卌玖完)
'2009…11…23 20:00:00 染°'
卷伍拾 少年离诗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最近霸王如此之多,容偶吼一声,霸王全冒泡~~
那天慕染的脾气很大,晚膳过后又不知为了何事,却与剪湖在房内争吵了起来,二人争执得很厉害,至终房里传来瓷器摔碎的声响,一群下人惊得立马冲进屋内,却见慕染与剪湖相对而立,地上散落了一片碎瓷,场面甚是狼籍。
“公子……”其中一个小家丁刚开口唤了声,竟被慕染生生地顶了回去,“滚出去!”他口吻淡漠,目光清冷,叫人瞧了不禁从心底生出一丝畏惧来。
几名家丁自知慕染情绪不佳,此时万万惹他不起,赶紧匆匆退下。待房门再度合上,慕染方才压低了嗓音道:“你少来激怒我,我忍你已久,先前我不说不代表我不在乎,凤剪湖,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功夫才让你没在皇上面前身份曝光?而你如今一声不吭就擅自跑来找我,根本就是在践踏我之前的努力,将我所做的一切都化为乌有,如此的你,凭什么在我面前义正言辞?”
剪湖何曾想到慕染为他做的这些,只道当日他赶自己离开,不过是因为他的爱给慕染带来了压力,所以那人不想见到他,如今想来,顿觉事情似乎不那么简单。
“当日你赶我回苏州,可是为了保护我?”一旦意识到了这一层,剪湖不免显得有些愧疚。
而慕染也不再隐瞒,但口吻依然不善,“是,不过如今我实在是后悔得紧,早知今日你会自作主张,将我的努力毁于一旦,当日我就不该护着你,算我离慕染多管闲事了。”
“慕染。”剪湖认真地唤着他的名字,而后将其双手紧握在手心,柔声启口,“这次确实是我莽撞行事了,你怎么骂我都好,惟独有一件事,我要你老实回答我。”他的眸光清澈,隐隐中泛着些许期许,“告诉我,你爱我吗?”
慕染纤长的睫毛轻轻一颤,从剪湖掌心中抽出手来,他略显慌张地朝后退了几步,继而努力扯开一丝笑容,却想着往外逃,“时候不早了,我去找人来把地上打扫一下,你也早些睡吧!”说着人已来到门前。
却怎想剪湖竟突然从身后紧紧地将之抱住,温软的嗓音在耳畔漫开,“慕染,这一回你别想逃,也休想再骗我。”
那一刻的慕染心里很清楚,他不该给剪湖希望的,然而当他听到剪湖话语间的深深爱意,却又委实狠不下心再度拒绝。是时的想法或许是疯狂的,离慕染此生难得癫狂几回,而为了剪湖,他愿意疯到极致,不顾一切。
有时候想,也许他面对剪湖时的那份感情,便如泽榆待他,以及明烬待泽榆的那片深情,如此想来,却也不觉得那二人对爱情的执着多么荒谬了,其实他自己也不过是爱的囚徒。
“你明明都已猜到,又何须再问我呢?”轻声说着,慕染整个人都软在了剪湖的怀里,在对方惊诧的那句“你的意思是……”之下,他微微地弯起了眉眼,“我的意思是……”他顿了好一会儿,才情深无比地吐出三个字,“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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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皇上的耳目,就在剪湖来到京都的第二日,宫泽锦却亲自出宫造访了离府。
此举却将府里的下人们都吓了一大跳,纷纷跪下拜见,而宫泽锦只将食指竖在唇间小声地“嘘”了一声,而后使了个奴才引着自己去见慕染。
慕染怎会料到宫泽锦竟会特地造访他的府邸,是时他正与剪湖坐在亭中石桌前一块儿品茗,忽见一家丁带着宫泽锦前来,赶忙放下手里的茶杯,冲对桌的剪湖使了个眼色,于是站起身来微福请安道:“臣参见皇上。”
剪湖见了微愣,而后亦跟着慕染俯下身道:“草民凤剪湖见过皇上。”
宫泽锦含笑轻抬右手,道一声“平身”,二人纷纷起身站好。而宫泽锦却自顾自地走到石桌边找了个空位坐下,随之冲二人招招手,“愣着作何?都过来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