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喝下大半杯<诸伏景光>递过来的水才勉强止住。
心底骂骂咧咧的勇者面上还在维持着云淡风轻的镇定。
将自己的猜想与两人分享完后,云闲鹤瞥了一眼那还没到时间的惩罚,面色不改的表示自己已经完全好了。
开口就是忽悠,并凭借自己顽强的毅力站起身进了浴室。
<“给我一点隐私吧。”>
这么说着的人朝着留在外面的两个家伙笑着眨了眨眼。
讲道理,要不是对方的脸色苍白如纸,或许会更有信服力一些。
摄像头的画面随着云闲鹤移动,并没有拍到门外两人不太赞同的表情。
当然,就算不赞同也没有用。
躲进浴室的云闲鹤几乎是瞬间就变了脸色。
剧烈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维持那些笑容,方才能撑起来几乎全靠他养成的习惯跟强大的自制力。
少年咬着牙,双手撑着墙面,踉跄着走到浴缸的旁边。
直至将自己半摔进去后,贴着那些冰冷的磁面,云闲鹤幽幽的长出了一口气。
颤颤巍巍举起来的胳膊胡乱的摸着,总算打开了水龙头。
细密的温水顺着头顶打下来,很快就将那些蓬松的白发淋湿。
细密的痒意与身体里的疼痛感互相交织,带走血迹的同时,也将为数不多残存的理智扩散。
<好痛。>
平静至极的心声。
他只是在陈述自己的感觉,并非向外界或是其他任何东西寻求救助。
掺杂了温水的血迹颜色变淡了不少,此刻正顺着水流,沿着少年身体的两侧,缓缓向排水口流去。
一个人身上有多少血?
有那么一瞬间,
众人看着画面上那个躺在浴缸底的人,甚至恍惚的以为对方已经死掉了。
好在,那个先前被威胁的世界意识按时喊醒了云闲鹤。
面板上显示的‘昏迷’二字眨眼间变作清醒。
骤然睁眼的云闲鹤挣扎着在浴缸里摸索了一会儿,才费劲的将自己翻过来。
温水淋到脸颊上的那一刻,勇者闭上了眼睛。
他先是长出一阵鼻息,顺势抬手,颤颤巍巍的捏了捏鼻翼两侧方才被眼镜框硌出的印子:
<疼死了。>
不知道是在说还残留在身体里的惩罚的余韵,还是在说自己被眼镜硌到这回事。
“眼镜质量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