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满绷带的手指轻按压在小腹上,而后在整个腹部周围打了个圈。
勇者看着好像没反应过来的灰原哀,微勾了勾唇角,没有多少血色的唇瓣轻掀:
“他说,五年的蛰伏就是为了这一刻。一年一刀。”
讲到这里,云闲鹤压低身子凑近灰原哀的耳边。
末日的勇者用他那平淡到几乎没有起伏的声音,轻声问道:
“如果当时我没有救下你姐姐,你见到我会是什么反应?歇斯底里?一笑而过?还是像那人一样,蛰伏后给我来上几刀。”
宛若恶魔的蛊惑。
灰原哀浑身僵硬的看着坐回去的云闲鹤,不自主的开始思考对方刚才提出的问题。
如果当初姐姐死掉的话,她会怎么样?
她现在又将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提心吊胆?东躲西藏?
手腕上,一条漂亮的宝石项链叠加在云闲鹤之前给的‘炸弹监视器’的黑色手环旁。
那是前几天她跟姐姐一起出去玩的时候买的纪念品。
至少灰原哀知道,绝对不会是这般自由的。
想到这里,灰原哀神情复杂的看着面色平淡的云闲鹤。
对方的态度确实如他所说的。
不讨厌,不喜欢。
帮助是为了利益、为了其余的朋友,不是因为她这个人。
他很清醒,并没有因为受过伤而讨厌所有同样经历的人。
……太过于清醒了。
视线定格在对方再次拿起书的手上。
看着那松散开的、沾血的绷带,灰原哀抿了抿唇:
“那你现在算是触景生情吗?”
“充其量是感慨,因为次数太多,早就麻木了。”
讲到这里,云闲鹤停下了手上翻书的动作。
指腹上的伤口经过按压再次崩裂开来,鲜红的色泽烙印在书页上,像是在昭示着什么残酷的过往。
云闲鹤忽而抬眸,脸上带起客套的浅笑,似是非常好脾气的说着:
“回答我的问题,答对了我就同意你的检查。”
灰原哀对对方突然转变的态度感到狐疑,但还是应下了。
被血浸透的书页在指尖下轻易破损。
勇者捏着那被扣下来的碎纸片,澄澈的异色瞳里带着神的审视:
“你知道,要怎么样才能磨灭掉一个人的善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