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讲话越畏缩害怕,韩宕心头就越发焦虑。如果没有问题,男子不会怕他怕成这样——一定有鬼!韩宕揪住男子衣襟的手臂微微发颤,不是负荷不了男人的重量,而是愤怒。
见鬼的!“心”之力,你到底躲到哪去了?!
韩宕在心里怒吼著,但就在这个时候——
“我一定不能让他知道,这个刀旱先就不应该开的,那个心脏,根本负荷不了这场手术——”
韩宕表情倏地一怔,瞠大双眼瞪视正在他面前频频发抖的外国男子。他“听”得见了!
短短几秒钟,韩宕就已经从男子心里,“听”出事情前因后果,只见他脸色倏地刷白,双眸惊愕地瞪大。
男子吃惊地看著韩宕,不了解韩宕怎么会突然有这么怪异的反应。
韩宕突然用中文说:“我‘听’得见了。”然后他放开男子衣襟,男子一时不察,差点摔跤。
韩宕转过身,其余“四天”的眸子紧盯著他看。每个人都在心里问同样一个问题——“心”之力回来了?!
“对。”韩宕答完,猛地又转身抓住打算偷溜的男子。“我要进去手术室,你带我去换无菌衣。”
说起来这红眼睛男子的确无辜,他只是葛诺从美国请来的麻醉医师。而他之所以会提前离开,原因也是因为他再也看不下去。葛诺根本就把病人当成白老鼠,那么脆弱的心脏,多一点强心针或麻醉剂都会要她命,但葛诺却不管这个,他一再要求男子多打一针,又多打一针——
男子畏怯地看著看韩宕。这东方男子的表情像似已经看出整件事情的发展,但是怎么可能……
“快!”
“是是——”男子脚步跟舱地带著他走向手术室另一端。
约莫十分钟后,做好全身消毒的韩宕,在男子的带领下走进手术室。门一开启的瞬间,在场所有人的思绪全都冲进韩宕脑袋,他闭眼身体发颤,差点就控制不住奔去一拳揍倒葛诺的冲动。
“麦克,我就知道你会再进——”
说著话的葛诺头一抬,愕地瞧见站在麦克——也就是带韩宕进手术室的麻醉医师身边的韩宕。虽然嘴上戴苦口罩,但仍然可看见葛诺眼中的恐惧。
葛诺喊道:“手术室不是病人家属可以随便进来的,快出去——”
旁边人随即转头看向韩宕,但只是一瞬间韩宕就取得了整个手术室的主控权。他来到葛诺身边,盯著他的眼,用著标准的英语对其他人下指令:“做你们的事。”
像突然从梦中醒来般,所有人一眨眼后,倏地又将注意力移回眼前手术上。韩宕静默不语地“聆听”所有人的心声,一听见有人发出疲倦的抱怨,一双利眼随即朝对方瞟去,那眼神之冷,比喝双倍Espresso来得提神有效。
手术的问题点就是——没有人认为这手术可以成功,连执刀的葛诺自己也没有信心。还有,大家都已经累了。
手术已到最后关头,韩宕面无表情地注视葛诺已见疲态的缝合动作,一颗颗压力沉沉的汗珠一从葛诺头上出现,旁边护士随即帮他抹去。手术室里只听见葛诺的吩咐与心电计脉搏的跳动声,很慢,但还有。最后一点缝合结束,葛诺退开,旁边副开刀手立刻补位,就在这个时候,心电计突然传来可怕的长哔声——所有人表情一变!
心脏停止跳动!
“麦克,快点再打强心针——电击器、快!”
“不行!”麦克突然拒绝。“再打强心针是不对的,她身体早就负荷不了,要用别的方式,别的——”
“心脏都停了,你还在争这个!”葛诺大喊。
眼见葛诺与麦克的冲突就要产生,韩宕突然转向开刀副手,看著他眼睛说话。
“照你意思做。”
开刀副手一愕,还没想出韩宕怎么会知道他在想什么之前,他手已开始动作。
按摩,就像抚著情人的脸般,给子心脏直接的刺激——副手先前曾经在其他手术房看执刀医师这么做过,但葛诺却斥他无稽。
拜托!拜托!
韩宕绷著身体注视开刀副手的手,心里一边向琉衣喊著话——
“你一定要醒过来,你答应过我的,不合。丢下我一个人……回答我,琉衣,如果你能听见我声音的话,跟我说句话,我知道这时候你一定听得到我的……”
韩宕的脑袋充塞许多人的思绪,就唯独缺了琉衣,一阵冰冷的颤栗突然爬上他的身体。不要,不可以!他不要就这样结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