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男人还在。
他没有走。在黑暗中,徐亚镜看到他好像发现了什么,脸扭向了另一边的方向。
沙沙,沙沙。
有人在纸张上写字的声音。
左坷欣?
徐亚镜好奇,在男人走向了另一边之后,她也跟着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徐亚镜吃惊极了。
夏修和左坷欣都在!
他们竟然出现在了她的梦境里!
左坷欣正闭着眼睛,如同梦游一样的坐着,但是手却执着笔不断的在纸张上写着。
夏修就在她的旁边,没有动作,只是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边。
徐亚镜的这个梦里不应该有这两个人的,如果有的话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这两个人也睡着了!
明明说好不能睡的,这下可完了,三个人都成了男人魔案板上的肥肉了。
徐亚镜不由的紧张了起来,心里面大叫:夏修!左坷欣!快醒醒,你们快醒醒啊!
夏修仿佛听不到她的叫声,而左坷欣却忽然手中一停。
这个男人此时正走到了左坷欣的旁边。
他瞧了瞧左坷欣之后,缓缓的举起手中的锤子,正要往左坷欣的身上抡去。
左坷欣突然将写好的纸张翻转了一面,竖着立起来,给这男人看。
徐亚镜也恰好看到了那张纸上的字。虽然说此时光线很黑,按这距离她应该是什么都看不见的。可这是梦境,当她也非常的想看到左坷欣所写的是什么的时候,距离忽然就成了浮动。
徐亚镜就能将那纸上的字看得一清二楚。
“伍有国,你将从魔变鬼,所有被你杀死过的人,也都化成与你同样的鬼向你复仇。”
这是一句话,字体娟秀清丽古雅,不是左坷欣的字,而是出于徐亚镜卖给她的笔中之魂,顾丽君的字体。
没有人知道这个男人的名字是什么,因为这个男人存在的时间距离现在太久远了,是这幢大楼未建成之前。
就连徐亚镜也没有空闲去调查这个男人的名姓,但是顾丽君却知道了他的姓名,并且写了出来。
那个男人一怔,手中的锤子没有落下去。
他怔怔的看着那张纸,看着上面的字,看着看着,他发现上面的字会动了,每个字都飘浮了起来,从白纸上脱落,像是氢气球一样往上缓缓的飞着,飞到了一半,字体的墨水被融化了,重合了,继而重新在半空中勾勒出了一张脸来。
是那个被杀死的女人的脸!
“咿呀——”
非常尖利的,刺耳的,极度恐惧和惨烈的尖叫声从这墨水所幻化的女人脸的口中响起。
男人紧接着似乎反应过来,也发出了高音频的喊叫声。
男人的声音低沉,粗暴,如同一只发怒的野兽。
他抡起了锤子想要砸向某一个地方,因为那张女人的脸已经消失了,就在他砸坏了左坷欣坐着的沙发扶手之后,他还想砸向左坷欣之时,从房子的顶上,又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
这一次,脚步声是很密集的,很快速的。听起来就像是有好几个人同时以飞快的速度从最顶层的上面往下奔跑下来。
男人的脸色大变。
他紧紧的握住自己手中的锤子,目光望向了他走下来的地方——这个屋子的进门处。
不到一分钟,那密集的脚步声便下来到了。
徐亚镜看着进门处的人群,目测那一群从上面跑下来的不速之客至少有十多个人。而在这十多个人的里面,站在最前面的那一个,则是徐亚镜曾经见过的那个女人。
那名被制作成了“魇”的女人,永远被困在这里的女人,如今在左坷欣的神笔之下,转幻成了“鬼”。
魇与魔是同种类的,两者间即是相似,又有着不可逾越的区别。这些特点,使得女人永远无法亲自向男人复仇。但现在,两者都转化成了鬼,那么,女人就获得了可以复仇的机会。
不只是女人,而且所有死在“魔”的手下的人,不管他们的灵魂此时在何处,他们被男人杀死之时的恐惧全部转化成了针对男人有特别怨恨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