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的手指在一连串绵长不绝的重重敲击之后,忽然猛地停住!
“呯——”
这一刻,战车感觉自己就像是听到了一样类似于玻璃杯子落到地上摔碎了的声音,很清脆。战车知道,那不是玻璃杯子,碎的。是他的心。
没有鲜血,没有触目惊心的伤口,这个高大强壮的身体僵硬的站在那里,眼白充满血丝的盯着洛阳,仔细看去,那瞳孔中充满了恐惧、不解、后悔、哀求……
战车拼着最后一口气,强撑着张口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玄意拳。”洛阳收回了手,淡淡的道:“玄意拳的碎玉指,当年我和心越禅师切磋武功,他败在我的碎玉指下,曾经对我说我这碎玉指太过于霸道。劝我不要再用。我答应他,只对该死之人用之。”
“好……好厉害……”战车恍惚间得到了一种满足,原来,这是心越禅师都败在其手下的绝世武功啊……
“噗通——”
就像铁塔倾倒一般,战车庞大的身躯重重的向后倒去,砸落到地上,似乎震得地面都微微震颤了。
“啊——小祖师,你,你对他做了什么?”夏弦月难以置信的看着战车倒下,她吃惊的喊道。
“我什么都没做,你看到了的。”洛阳转回身对夏弦月若无其事的笑道:“我只不过是对他讲了些人生道路,然后他羞愧得无地自容,太激动了,结果就猝死了。”
“……不可能!”夏弦月不相信真是这样,可是她没有一点证据,因为她眼睁睁就看着呢,虽然听不清洛阳和战车之间有过什么交流,但是她能看清动作呀!
她确实是没看到洛阳对战车做什么,如果说只是两人搭着手,结果战车就猝死了,夏弦月是绝对不相信的!她敢指着太阳发誓,洛阳搭着战车的手那动作,比正宗的同性爱人还要柔情似水呢!
可是如果不是洛阳动手,战车到底是怎么猝死的?夏弦月觉得自己真是搞不清楚了,这时候楼梯下面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应该是警察冲上来了。
“你知道该怎么说。”洛阳对夏弦月眨眨眼,“嗖”的冲上了楼去,轻盈的就像是一只狸猫,连点脚步声都听不到。
“我……”夏弦月无语了,她知道洛阳的意思。其实她也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可是她无法容忍别人当着自己的面杀人!但是洛阳真的杀人了吗?夏弦月不知道,即便是她亲眼看着,她都不敢确定洛阳到底杀没杀人!不确定的事情,让她怎么说?再说如果真是洛阳杀的,洛阳杀的也是该死之人!就像是那个蜘蛛,同样也是该死之人!蜘蛛的事情,夏弦月就昧着良心替洛阳掩盖了。这一次呢?夏弦月不能不为玄意门考虑,如果洛阳杀人的事情曝光出来,玄意门怎么办?而且……洛阳到底有没有杀人呢?战车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夏弦月正在纠结的时候,警察们已经冲上来了,立刻有人用担架抬起了夏弦月,又有人去收拾战车的尸体……
等到夏弦月回到局里,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闷着头理思绪的时候,洛军皱着眉头进来了,屈起手指在夏弦月的桌子上敲了敲,引起了夏弦月的注意之后,洛军问道:“战车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我也不知道……局长,尸检报告怎么说?”夏弦月支吾着,又替洛阳隐瞒了,然后扭转话题去反问洛军。
洛军盯着夏弦月看了一会儿,把手里的尸检报告丢在了桌子上:“由于特别激动而心跳过速导致心力衰竭猝死……我也不懂这乱七八糟的名词,我只想知道,这个战车是怎么会那么激动的猝死的?”
“我开枪打伤了其中的一个,但是我冲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另外一个逃走了,战车猝死了。”夏弦月低下头伪装成看尸检报告,心里也是跳得厉害。
“……嗯,好,这种人渣死的好!”洛军叹了口气,对夏弦月说道:“这个犯罪团伙叫吞破天,在国际上都是小有名气。抢劫、杀人、贩毒、走私军火、黑吃黑、打劫银行、珠宝行、运钞车、盗窃文物、名画、珠宝……简直就是百无禁忌无恶不做!这次这个犯罪团伙到我们燕山市,经过国际刑警给的情报,应该只是偶然性的路过,但是我们必须紧张起来。吞破天团伙在我们这里死了一个,伤了一个,他们这种犯罪团伙应该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知道了局长。”夏弦月把那报告上几行字翻来覆去的看,就是不敢抬头去接触洛军的目光,心虚着呢。
“根据国际刑警传来的情报信息,吞破天团伙一共有六个人,分别是受伤逃逸的龙眼,猝死的战车,还有医生、护士、烟壶、密码这四个人,他们的真实名字不详。国际刑警的意思,是希望能和我们共同合作来在燕山把这个犯罪团伙一网打尽!夏队长,”洛军拍了拍夏弦月的肩头:“刚刚破了文物盗窃案,现在又来了吞破天犯罪团伙,又得辛苦你了啊……”
第134章 “老干部”洛阳
“所以你就丢下战车自己安然逃走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坐在龙眼的面前,这个年轻人长得斯斯文文的,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脸上似乎总是带着一丝腼腆的微笑。他的手指干燥而修长,就像是钢琴家的手指充满艺术气息,洁白一尘不染的长身风衣让他的气质更为出众。
龙眼的伤腿上,子弹已经取掉了,伤口也经过了止血缝合处理,周围插着几根银针。这几根银针起的是镇痛的效果,所以龙眼能够一如平常的说笑着,手里还拿着可乐大口的喝着。
“是他让我走的啊,医生,你知道战车那臭脾气的!”龙眼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以前也都是这么干的啊,从来没出过岔子,谁知道他这一次就挂了呢!这也不能怪我吧?你们说是不是?”
龙眼征询的目光看向周围的几个同伴,除了被称作医生的年轻人以外,这个豪华的套间里还有另外三个人。
床头坐靠着一个正在抱着台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的年轻人,他带着鸭舌帽和防辐射眼镜,就像压根没听到龙眼在说话,或者说就像一切都和他无关似的。
窗台上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半老头,嘴里叼着根烟屁股正使劲吧嗒着。龙眼的旁边一个年轻女孩正在收拾着急救包,这女孩穿着条白底洒满玉兰花瓣的裙子,看起来就透着清纯。
龙眼直接就忽略掉玩电脑的年轻人,目光落向抽烟的老头:“烟壶,你说是不是?”
烟壶一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俺可不知道,俺又没和战车搭档过。”说完又继续吧嗒烟屁股去了,眼瞅着火要烧到手指了还舍不得丢掉。
“护士,你说呢?”龙眼求助的看向屋子里唯一的女性,裙子女孩收拾好东西,对龙眼摇了摇头:“护士只听医生的。”
“……”龙眼无语了。
医生冷哼一声:“我知道战车的脾气,不然你以为你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