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他皱眉,最终还是捡了个不相干的话题,“怎么把未婚妻一个人丢楼下?”
舒杳宁吸了口烟,指间点点星火闪烁,“有绮绮陪她,大哥,你少和舒杳然搅一块儿。”
当这三个字合着烟从嘴里吐出时,他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陌生。
舒、杳、然……
怎么会有这么变扭的名字?
“杳宁,你似乎忘了一件事。”他的语气很疏远,致使舒杳安皱了皱眉头,“然然也是舒家的孩子,你的妹妹。”
“我没说她不是。”
“……你瞧瞧你这态度,”一说起然然就变脸,“你会对绮绮这么说话?”
舒杳安并不想一回家就苛责他,只是做哥哥的,一碗水得端平。
“大哥,你非得把气氛弄成这样么?”两人互不服软,只会不欢而散。
“然然变了很多。”与舒杳宁的不耐烦相比,舒杳安显得沉着多了,“很多人都说绮绮像然然,可要我看……她们不像。”
舒杳宁的眉头越皱越深,“本来就不像。”
“绮绮越来越像以前的然然,而然然……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舒杳安弯眼微笑,声音虽是淡淡,却字字如钧石,舒杳宁一震,几乎是从心里排斥这句话,“大哥,你说什么呢。”
绮绮就是绮绮,不可能、也永远不会成为别人。
舒杳安在四兄妹中排行老大,只不过所在的部队在边疆,一年也难得回家一次。相对的,长年见不到人的结果便是——对方是胖是瘦变了没变一眼看穿。
“觉得绮绮和然然的关系好罢了。”他并没深言,淡笑道:“绮绮刚来咱们家的时候就爱缠着然然,上学同校上课同班,现在连工作的地方也找一块儿去了。”
与然然不同,绮绮因故从小流落在外,直到十岁那年才找回来。
“学的专业一样。”说起这点,舒杳宁满心无奈,“绮绮就是太任性了,最初还闹着要当外景记者,我没同意。”
普通报社的外景记者还得满城跑上跑下,更别提是走军事的报社了,哪里有天灾就得往哪里跑,与战士坚守第一线。
小丫头小时候就吃了不少苦,他怎么舍得看她重蹈覆辙。
“所以绮绮只需坐在办公室,改改资料排排版。”舒杳安笑了,只是声音却变得冷冽起来,“而然然……却天天在外奔波。”
***
杳然来到奶奶房间的时候,保姆正在喂她吃晚饭。老人注意到她,连连冲她招手,“然然,快来奶奶这里。”
她看着老人,唇角微翘露出个浅浅的笑容,“奶奶……”
老人饭也顾不上吃了,保姆为她擦干净嘴边的菜渍,退到一边将位置让给杳然。她走过去,蹲□将脑袋搁在老人膝盖上,“奶奶,您想不想我?”
“当然想,不过比起然然……奶奶还是最想绮绮。”老人抬手轻轻摸着她柔软的长发,满是皱纹的脸上透着几许忧愁,“绮绮都有几年没回来了,也不知道在外面受欺负了没有。”
杳然闭眼轻笑,声音却哑了下来,“奶奶放心,她呀……
只会欺负别人,哪里轮得到被欺负。”
“也是,绮绮啊……在家里就是个小霸王。”
几年前舒奶奶突发脑血栓,命虽保住了,却留下后遗症,头脑越来越不清醒,在外不归家的明明是舒杳然,她却一直以为是舒杳绮……
其实分不分的清谁是谁并不重要,她只需要知道,奶奶是真的关心她牵挂着她……就够了……
***
小心的避开了一楼的人潮,杳然贴墙刚窜到门口,就被人堵了去路。
纪痕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幽黑深沉的眸底漾着戏谑,“舒杳然,你做贼去了?”
猫着腰勾着背,还特意躲在角落里,这不摆明想引起人注意么。
周围已经有好几名宾客注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杳然吓得一把捂住他的嘴,“你声音就不会小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