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硝递过来。“芒硝是大泻之药,你想让我屙肚子屙死呀!”董重里一阵烦恼。圆
表妹重复着梅外婆的话:“越屙越要喝,能将骨髓里多余水全屙出来是最好的。”
说了几句话,董重里又要往厕所里跑。“就屙在马桶里!”圆表妹伸手拉住了他的
袖子。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一股闪闪的红光突然出现在窗户上。坐在女人用的马桶上,
董重里听见林大雨和徒弟在外面不轻不重地议论,打了半辈子铁,从未遇上这种怪
事,也亏得梅外婆敢想,要用洪炉烧石头。“梅外婆请我给你们烧的石头放在哪里?”
林大雨一叫,圆表妹连忙将房门开了一道缝,两个徒弟合力使着一把大铁钳,将红
通通的一块大石头扔了进来,掀起一股轻柔的热浪随风扑在董重里的脸上。
被烧过的石头在屋里越积越多,数一数已经有四十几块了,林大雨他们还没有
停歇的意思。董重里一旦感到别样的燥热,那种感觉便变得根深蒂固。圆表妹开始
不停地喝着常娘娘从门缝里递进来的茶水,却不给不肯喝芒硝水的董重里。屋内更
加干燥了,被火烧过的石头,将地面烤得发白,那只木制的睡柜突然裂开一道缝,
一股紫苏籽无声无息地淌出来。那是秋天时一个贩药材的外地人转送给梅外婆的。
外地人声称自己的同伴在燕子河一带被人绑了肉票急需赎金。天门口这么多人,只
有梅外婆信了他的话,同意以几百斤紫苏籽为抵押,换了现钱供他应急。外地人拿
到钱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紫苏籽很细,碰到滚烫的石头后纷纷扬扬地炸出阵阵轻
微的声音,散发出阵阵田野里的醇香。渴到不能忍受的董重里到底还是捧起那碗芒
硝水,一口气喝得精光。芒硝水在体内停留的时间很短,一碗水进去,屙出来时远
不止一碗。喝了一碗又一碗,屙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一碗递进来,董重里发觉不对,
等到喝完了,才感觉到,只有老米酒才有这样的香醇浓郁。
最早烧热的石头和最后扔进来的石头全都堆在屋内。林大雨数得最清楚,在外
面大声说,一共六十六块。屋外的天空渐渐暗淡下来,燃烧的石头将屋子照得如同
红烛与丝绸辉映的洞房。一切可以触摸的东西都是那样温暖宜人,圆表妹挺起两只
透明如玛瑙的乳头,使它像燕子戏水一样沿着董重里的胸脯款款而行。早先喝进去
的那碗热气腾腾的老米酒最先感受到这种诱惑,乳头所到之处,沉醉的皮肤纷纷张
开毛孔,宛如一群嗷嗷待哺的黄嘴雏鸟。
董重里不由自主地问圆表妹多大了,有没有读过书。圆表妹说,小时候差点就
读上书了,可是有天夜里,家里的大人被人切萝卜一样一个不剩地砍头了,后来听
说,是寻仇的人认错了门,到底该杀的是哪一家却没人告诉她。董重里揽了她一下,
又问她知不知道什么是爱。圆表妹笑起来,男女之间她了解的就是性事。董重里说,
如果她真是这样想,那就不对了,哪怕逢场做戏,也还有假戏真做、弄假成真的可
能。圆表妹发出一声冷笑:第一次当嫖客的都装出一副斯文相,裤子都脱了还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