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赋》在情节和人物塑造上力图做到言必有据,这固然无可厚非,但与此同时却极大的限制了作者自由创造。为此导致了小说在艺术表现上的几个不足,概括起来就是:史的成分浓,文的味道淡;事的比重大、人的刻画浅。平铺直叙多,描写变化少。也就是说《黄花赋》最突出的贡献在于全面、客观、详实的重叙了19世纪末20世纪初中国政坛的风云动荡,是目前为止我国同类题材中最值得信服的一部走向共和史。但是可惜的是小说略输文采,过于质实。既没有多少戏剧化的场面也缺乏大量必要的想象和虚构,读者的思想难以飞腾,小说缺乏让人回味的空间。因为作者始终把交代事件的来龙去脉作为小说的中心任务,而相应的忽略了对人物特别是人物心理的深层次刻画。人物的性格基本上是通过对话和行动来展现的,而且人物的言行也大多涉及与革命有关的内容,完全屏蔽了革命者的个人生活与内心世界。其实在很大程度上,读者所关心的是人物的感性生活,文学作品的重点也应放在这一方面,人性是复杂多样的集合,革命者不是天生就要革命更不是只知道革命的机器。小说的失误之一在于没有交代孙、黄等革命英雄起初投身革命的动机和契机。黄兴的个人感情只是轻轻的一笔带过,孙中山的爱情则根本没有涉及。汪精卫与陈碧君、梁启超与何惠仙的情感纠葛也都写得扑朔迷离。在表现技巧上,这部小说显得过于单一,叙述为多,描写较少,抒情议论更为缺乏。且叙述又以顺序为多,角度没有变化。
不过,话说回来,《黄花赋》毕竟是石之轩耗费十年工夫精心打磨的鸿篇巨著,它弥补了中国近代史粗糙、干瘪的遗憾,也揭开了长期以来一些悬而未决的历史公案的谜底,特别是引领读者重新思考中国走向共和的历史并作为当代改革的一面借镜。种种这些是我们丝毫都不可轻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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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花赋》解读——枭雄们的驭人之术
作者:闲云
一。袁世凯的驭人术
二。孙文的驭人术
三。慈禧的驭人术
四。康有为的驭人术
《黄花赋》一书,内容包罗万象,涉及政治、军事、外交、教育、革命以及历史疑案、会党形态及各种民主思潮和民族认知,其中的既有英雄慷概就死,也有美人儿女情长,既有枭雄玩弄权术,也有刺客前赴后继,我过去一直喜欢《三国演义》,所以看了《黄花赋》,不自觉地就用看三国的眼光来分析,我觉得作者写这部书是下了功夫的,人物、故事那是不必说了,单是书中枭雄们的驭人之术,那就足以让人浮想联翩、目瞪口呆了。
一。袁世凯的驭人术
《黄花赋》中的重量级人物如慈禧、袁世凯、孙中山、康有为等各有一套驭人之术,其方法各有特点,对我来说,最感兴趣的是袁世凯笼络人心的办法。袁世凯这个人有特点,他不搞任人唯亲,他手下的几员大将如著名的冯国璋、段祺瑞、王士祯等就和他没有一点点亲戚关系,但这几个人懂军事有本事,袁世凯就重用他们,并且用手段使这几个人对他感恩戴德,心甘情愿为他卖命。且看《黄花赋》中的这一段描写:
当年北洋常备军新建时,出任高级军官必须经过考试,王士祯、冯国璋两员虎将早早就通过考试,当上了协统,可同受袁世凯器重的段祺瑞考来考取就是考不上,袁世凯知道段祺瑞有本事,但又不能坏了自己定下的规矩,心中着急,便在成立第三协时,早早将考协统的试题暗里告诉了段祺瑞,段祺瑞这才通过考试,当上了协统。段祺瑞对此事常铭于心,练兵打仗格外卖力,以报答知遇之恩。当然,袁世凯对冯国璋、王士祯,以及后进的曹锟、王英楷等各有笼络之术,在当时的北洋军系中,大家都把袁世凯当衣食父母看待。(第39章………月照燕山,惹起狂潮卷)
袁世凯这个小把戏耍得很高明呀,他既要落任人唯贤的名,要按考试提拔任用人才,又让人才知道老袁对他们的知遇,这家伙能在很长时间里让北洋军对自己忠心耿耿,那不是常人轻易能办到的。
袁世凯二度出山后当上了总理,冯国璋在武昌前线急于立功没好好听老袁的命令,狠命死打,老袁很不高兴,就下令让段祺瑞代替他,然后调冯国璋回京。这把冯国璋吓坏了,他去拜见老袁时心情是诚惶诚恐的,但袁世凯并没有声色俱厉的训斥他。《黄花赋》中对这一段是这样写的:
袁世凯笑眯眯将冯国璋让到客堂坐下,态度极是亲切和蔼,问寒嘘暖。冯国璋却心中害怕,不安的问:“总理,我是不是什么地方做错了事呢?”
袁世凯笑着摇头,说:“没有没有,华甫怎会做错事呢,你我这些年来肝胆相照,即使做错了事,那也没有什么。”
冯国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小心翼翼的问:“那么总理招我进京是?”
袁世凯哈哈大笑起来,说:“华甫呀,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哈哈,调你来京,自然是要重用你了。”
冯国璋面露喜色。
袁世凯压低声音说:“你这次在湖北连取两城,可喜可贺,朝中亲贵以及文武百官对你都极为看重。”
冯国璋忙说:“这都是总理指示机宜,将士用命,国璋不敢居功。”
袁世凯笑问:“兵士减员情况如何?”
冯国璋心一沉,说:“减员不少,死的伤的,还有投降的、逃跑的,总数当有三分之一。”
袁世凯长叹了一口气,十分惋惜的样子,然后说:“华甫呀,北洋军是你我多年的心血,我能当总理,你能当男爵,全赖北洋军的将士,如果真能将民军控制的各省尽数荡平,你想想,那时我北洋军还有得剩吗?没有了北洋军,你我又俱为汉人,那时候朝中的亲贵还能如现在这般看得起你我吗?”
冯国璋悚然一惊,在武汉前线时,他只想到攻城掠地,哪想到这些,此刻经袁世凯一提,顿觉自己的见识想法与袁世凯差得太远,想到那时频频请战,急着要攻城立威,不由暗生惭愧之心。
袁世凯继续说:“取了汉阳,却丢了南京,你若挥军苦战打下武昌,难道革命党便不能从江浙北上,攻掠山东威逼北京吗?为帅之道,须洞察全局,能战能和,方为大将之才。”
冯国璋既佩服,又惶恐,忙扒下叩头,说:“总理一席话,使国璋茅塞顿开,感佩之意无以言表。以后国璋听总理的约束,再不敢任性胡为了。”
袁世凯忙将冯国璋拉了起来,笑道:“自己人这样干嘛,快起来。”
冯国璋爬了起来,说:“总理开导,我铭记在心。总理现在要我干什么,我一定尽心竭力,不负总理之望。”( 第六十九章烽火渐敛,孔雀东南飞)
这种驭人办法可以说是“攻心为上”,但袁世凯并不总是这样和蔼可亲,他有时也是很威严粗暴的,比如在北京兵变之后,该管乱兵的曹锟跑来见他:
乱兵所在的第三镇统制曹锟冒冒失失闯了进来。曹锟一身戎装,圆头圆脑,一进门就立正向袁世凯敬礼,说:“报告大总统,兵变之事已经妥了。”
袁世凯呼一声从椅中跳了下来,盛怒之下脸皮也紫胀了,恶声喝道:“你带的好兵呀,给我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