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秋女士在日本留学时就是相识,也好去正儿八经劝劝她。”
四六 秋风秋雨丽人行(2)
刘福荣借到了钱,当下凑近胡道南,小声说:“胡兄你也不是外人,兄弟便对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此事牵扯到我大通几十号人的姓名,这可玩笑不得。”
胡道南就赌咒发誓,说:“我要乱说,叫我不得好死。我只不过看秋瑾也是个人才,走了邪道太过可惜,这才想凭关系劝她,不然,谁又愿意招惹闲事呢。”
刘福荣便说:“秋瑾是想反满革命,拿钱都买了枪械,准备召###党起义用。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呀。”
胡道南惊得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来。刘福荣又反复叮咛别乱说,见胡道南频频点头,这才拿了钱出门走了。胡道南一个人发了一会愣,醒过神来时,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急忙跑出门,一溜烟去找知府贵福,兴冲冲说:“大人万福金安,卑职给您道喜来了,您就要升官了。”
贵福笑道:“胡督办今日酒喝多了,还是刚睡醒了说梦话,我怎么要升官了?”
胡道南说:“秋瑾是革命党,要领导浙江的会党造反,你速速抓了她,不是奇功一件,不是就该升官了?”
贵福惊问:“你听谁说的,这话可不能乱开玩笑?”
胡道南说:“错了你砍我的脑袋,在日本时我就认识她,刚才大通的老师又来找我,说她买了许多枪械,供会党起事用。浙江几万会党,全听她的指挥。这女人我了解,又狠又硬,骄横无比,若她一朝起事,那还不血流成河,人头滚滚!”
贵福倒抽一口冷气,寻思:“前一段乌带党起事,后来龙华会买黑布做衣服,看来都是这秋瑾在后边指示的,怪不得巡抚大人命我监视大通学堂。”想了半天,嘱咐胡道南先不要乱说,自己却急急忙忙发电给巡抚张曾杨,请示机宜。
张曾杨接到贵福的电报,惊疑不定,心中犹豫。当时秋瑾在浙江的名气极大,以敢做敢为的女才子形象而备受浙人的关注,张曾杨怕万一抓错了人而受各方的讥笑责难,再说,现在朝廷要仿行立宪,社会上的议论风气都和过去有所不同,还是谨慎一点的好,于是暂且按下此事,命贵福切勿轻举妄动。自己却往访浙江最负盛名的士绅汤寿潜,问他:“有人说秋瑾是革命党,你信不信?”
汤寿潜说:“信。”
张曾杨一震,问:“说得那么肯定,为什么?”
汤寿潜说:“察其言,观其行,秋瑾的言行举止一切都是革命党的做派。”
张曾杨摇摇头,回抚衙后又招刑名师爷章介眉相商。章介眉也是绍兴人,为人贪酷好财,颇有歪才诡计,听巡抚话中之意拿不定是否该捕秋瑾,当下笑道:“大帅仁慈之念太多,如今革命党极多,须得见一个抓一个,冤枉不了的。”
张曾杨说:“贵福只是接到告密,却其他任何证据也没有,秋瑾名头不小,若万一抓错,大家可都没有面子。”
章介眉凑近巡抚,诡笑道:“证据是搜出来的,拷问出来的,这事命贵福去干就是。”又咬牙说:“秋瑾这女人是浙江的祸胎,女人而穿男装,颠倒阴阳,有伤风化,是不是革命党都该杀。”
此时安徽方面忽从芜湖捉住了徐锡麟的族弟徐伟,严刑之下徐伟供称秋瑾是徐锡麟的同党,以大通学堂为基地,与大盗竺绍康、王金发等秘密来往,策划浙皖同时起事。两江总督端方急如星火发电给张曾杨通报情况,张曾杨此刻方不再犹豫,立刻电令贵福查封大通学堂,并捉拿秋瑾、竺绍康、王金发等人。
贵福接电并不捉人,只派人监视住学堂,却回电说大通内还有许多未走的师生,他们既是革命党,又有枪械,自然极难对付,自己人手太少,须得由省城派兵来捕捉方可。
张曾杨于是派了三百名清兵,由管带徐方诏带领,直奔绍兴而来。
秋瑾在学堂,明显感到气氛紧张了,门外昼夜不停的有人转悠着,探头探脑监视他们,秋瑾立刻打发未走的师生速速转移,走了些人,但还有四、五个学生坚决不走,要和学堂共存亡,秋瑾极力劝说无效,心中烦恼,在院中散步。忽从豫仓那边过来一个胡须蓬松的扛米工,直奔秋瑾而来,拱手叫道:“秋大姐。”
秋瑾一惊,问道:“你是谁?”
那人不说话,伸手扯下假胡子,却是王金发风尘仆仆从浙南回来了,他见豫仓今日平仓,工人进出不少,就装扮成扛米工混了进来。
秋瑾忙将王金发叫到房内,说:“这几日情形不对,大通由我守着,你不能呆在这儿。”
王金发说:“岂止是情形不对,三百清兵已从杭州出发,前来抓咱们了,你还守在这儿干嘛,快快随了我逃走。”
秋瑾摇头,决绝说道:“大通是浙江革命的重镇,我要保住这个地方,决不能走。”
王金发急得脸红脖子粗,跺脚说:“你是咱们的头领,更要保住你,革命成功了,一百个学堂也能建起来,可你被抓走了,就永远也回不来了。”
秋瑾冷笑,说:“他们敢把我怎么样,所有文件材料我都烧毁了,他们拿什么给我定罪?这些清官还未被我看在眼里。你却必须走,现在立刻就走。”
王金发赌气说:“既然这样,我也不走,一道死算了。”
秋瑾大怒道:“你不听我命令了吗,难道就想着让清兵将我们一网打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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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秋风秋雨丽人行(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