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恒放下茶杯,伸出手,在火盆边暖着手,一边扒拉着火堆,一边煞有兴趣的询问道:“哦不知,知州大人要跟您老人家商量什么辜情呢?”
老头看了吕恒一眼,mō着胡子,得意洋洋的笑了笑:“到时候,客人就知道了!现在嘛,老汉不能说!”
见这老头这般得意的样子吕恒心里却是笑了笑。
不用猜,他也知道,张文山是要找这帮苗家的老头说一些关于地区经济发展和民族问题的事情。
前些时日,吕恒给张文山回信的时候在谈到世家大族的时候,自然也提起了四11一带的经济发展和民族问题。
其中的一项就是关于蜀绣和茶叶规模化种植的建议,另外,还有就是关于民族问题。当时,吕恒思索了一阵后,便想起了后世的世界中,民族矛盾处理的相对较好的制度。那就是民族区域有条件的自治。
当然了,目前的社会环境,在少数民族地区实行自治制度是不太可能的。如果万一所托非人,或者双方制约不当的话,很有可能发生国家分裂的局面。
吕恒的意见是,在知州府的会议席位中,除了张文山府上的那些人之外,还要加入一些其他民族的长老。这样的话,最起码会给其他民族一个信号,那就是官府并没有将他们视作异类。至于其他的嘛,也着急不得,一步一步来吧。
如今,看到这老头这般守口如瓶的样子,吕恒哪儿能猜不到?
只是,看着老人家如此〖兴〗奋的神sè,吕恒心中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决定闭嘴不谈。还是让老人家乐呵几天吧。
“呵,应该是个惊喜!”吕恒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香茶,看着得意洋洋的老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见老头神sè微动,转过头来有些愕然的看着自己。吕恒想了想后,将茶杯放下,目光中满是洞察一切的明澈。神秘一笑:“而且还是一个很大的惊喜!”
晚上,吕恒是在阿贵家中休息的。进了阿贵家,吕恒才看到阿贵家中的困境。
摔断tuǐ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的苗家老汉。因为长年营养不良,加上身体不便。久卧在chuáng,身体瘦弱。见到儿子领着一个书生进来后。老头明显愣了一下。
不过,听到朵儿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了些什么后。这老头顿时感jī的,从chuáng上下来,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吕恒面前,非要给吕恒跪下。
吕恒无奈摇头,上前制止住了老人家的行礼。吃饭期间,跟着阿贵父亲喝了几口米酒,闲聊了几句话。
听老人家话中的意思,大橼是想让阿贵跟着自己一起出去,闯dàng一番的。看着老人那期盼的目光,吕恒原本是想答应的。只是,当吕恒看到阿贵那跪在父亲面前,哭的满脸泪水的时候,却有些犹豫了。
而一旁,朵儿却是气恼的盯着自己,那用力吃饭的狠劲儿,似乎嘴里咬得不是青菜,而是吕恒的骨头一样。
呃,这丫头,我又得罪她了?
吕恒无限茫然中。
深夜,吕恒坐在竹chuáng上,靠着墙壁,穿过那没有遮拦的窗户,静静的看着外面,奇幻美丽的夜sè。
湛蓝sè的夜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漫天的繁星宛若璀璨的钻石一般镶嵌在那蓝丝绒一般的夜幕中。晶晶闪亮的星光,静静的眨着眼睛。
夜空下,轻雾缭绕的群山层峦叠翠,山峦起伏处,就像丹青画中,浓墨泼出来的意境一般。连绵起伏的苍山,一眼望不到边。而在那山峦之间,轻雾随风而动。给这寂静的夜sè,增添了神秘朦胧的氛围。
夜风吹进窗户”带着丝丝凉意。让坐在窗前”看着外面景sè的吕恒,脑海中一片清明。而在一旁,阿贵也是如此,只不过,他的神sè却有些不安紧张。偶尔会转过头来,看看身旁的恩公,见他神sè淡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阿贵!”
吕恒转过头来”看着低着头的阿贵,笑了笑,开口道。
在吃晚饭,散席的时候,老人家将阿贵叫了出去。似乎是跟阿贵说什么事情。约莫半个时辰后”二人才返回来。而那时,阿贵的态度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从开始的死不离家,到现在恳求着吕恒带他出去,见见世面,创一番事业。吕恒很是好奇的看着阿贵父亲,不知道,这老头跟阿贵说了些什么,竟然让阿贵这么痛快的答应了下来。
不过,具体人家说了什么。吕恒也不好责打听”只是在看到阿贵那mí茫的眼神后,吕恒才决定开口跟他谈谈的。
“嗯”恩公,叫我?”阿贵抬起头来,看着吕恒,嘿嘿笑了笑道。
“你知道老虎吗?”吕恒淡淡一笑,静静的看着阿贵问道。
阿贵点点头,闷声道:“知道,前些年的时候,在山里遇到一只,当时全赛子的人一起吆喝,才把那老虎吓跑了,真是太吓人了!”
阿贵抹了一把冷汗,虽然事情过去多年,但仍然是一昏心有余悸的模样。
“老虎厉害吗?”吕恒淡淡一笑,开口询问道。
“厉害呀!”阿贵不知吕恒问这话什么意思,不过,既然是恩公问,那必然有深意。阿贵仍然是点点头,很恭敬的回答道。
吕恒笑了笑,端起窗台前的茶杯,准备喝一口的时候,却发现茶水早已冰凉。摇摇头,将杯中茶水洒向外面后。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一声奇怪的动静。
就在吕恒准备起身看看的时候,外面在一阵短暂的寂静后,却传来了几声吱吱的老鼠哔声。
吕恒愣了一下,随后却是摇头笑了笑。呵,听说过学猫,学狗叫的,这学老鼠叫的,倒是头一次。
不用猜,吕恒也知道,外面偷听的,肯定是朵儿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