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圣现在不过三两岁,说了她也不信,陈晚荣不能实话实说,只得道:“这位才子周游天下,行踪无定,我也说不准。或许将来还有再见面之时。”
娄虹浅浅一笑:“如此才子任谁也不忍分别,陈兄真是豁达之人,佩服佩服。”
这是谎言,陈晚荣不愿再在这事上纠缠,来了一句很没营养的话:“人生在世,相逢即是缘。有缘则聚,缘尽则散,想是我和他的缘份已尽了。”
却未想到娄虹大拇指一竖,赞道:“陈兄好宽广的胸怀,见识了,见识了!能与贤昆仲相遇,是娄虹的幸运,若是二位不嫌弃,可去长安城里一聚。”
刚从城里出来,再折回去太费事了。陈王氏在陈晚荣衣袖上轻扯一下,意思是说不要答应。虽未亲眼见到公孙大娘舞剑,能见到她地师妹,此番也是不虚了,陈晚荣心满意足,笑着婉拒道:“娄姑娘的好意我们心领了,只是我们出来几天了,家里还有好多事儿呢。”
娄虹脸上闪过一丝憾色:“既然如此,陈兄请走好。我们长住长乐坊长兴客栈,若陈兄来到长安,千万请驾临长叙。”
“一定叨扰姑娘!告辞!”陈晚荣抱拳作别,快步离去。陈再荣和娄虹又说了几句,这才跟上来。走出老远一程,回头一瞧,只见娄虹仍是伫立当地,冲他们挥手作别。
赶着牛车,离了渭水之滨,直朝宁县行去。陈再荣兴致极高,喜悦不禁:“哥,你知道吗?公孙剑舞最早出现在洛阳,听说公孙姑娘第一次舞剑之时,万人空巷,睹者如山。当公孙姑娘舞罢,观者不忍卒去,再三请求公孙姑娘再舞。”
陈王氏插嘴道:“娄姑娘是个好人,公孙姑娘也是好人,肯定会再舞。”
陈再荣卟哧一声笑出来:“娘,您错啦!公孙姑娘是好人,可她并没有答应人们的请求,没有续舞。让人叹息,叹息三日犹不绝。从此以后,每到她要舞剑时,洛阳半空其城,凡能驻足之处必有人观睹。”
陈晚荣打从心里佩服公孙大娘灵敏地心思,好东西不能一次给你看个够,看够了以后谁还来看呢?说评书的每当你听到高兴处,就来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把你的胃口给吊起来,让你的小心肝象猫儿在挠似的。
这剑舞的魅力还真是大,就连陈老实这个老实巴交的泥腿子也是兴奋不已:“剑舞是好看,可不能忘了正事。晚荣,香皂这事你要打算怎么处理呢?”
一提到这事。陈王氏也来了兴趣,出主意道:“晚荣。马掌柜和高掌柜都要代理我们地香皂,这需要得多,光凭我们一家子已经做不过来了,要不我们去请些人来做。”
这是必然之事,陈老实愣了愣这才道:“晚荣。那我们的地还种不种呢?”庄稼人总是念着他那一亩三分地,这几亩地他种了几十年,有感情了。明知道现在用不着再种地了,还是要问一句。
“爹,您也是,现在哪用得着种地呢。”陈再荣接过话头分析起来:“您种一年地,所得不过三两贯钱,哥去了一趟长安就有一千多贯呢,您得种几百年呢。”
帐目是对地。只是太伤陈老实的自尊心了,陈王氏白了一眼陈再荣,轻声喝斥道:“再荣,咋说话地?要不是你爹起早贪黑种地,你能读书么?”
“爹,对不起哦!”陈再荣也发现了语病,忙道歉。
陈老实摸摸发烫的脸蛋,望着陈晚荣,等陈晚荣的回答。陈晚荣理解他对那一备三分地的感情:“爹。地就不用种了,不过可以租给别人种。这地,您种了几十年,不能卖了,还是留着吧。”
这话陈老实爱听,很是欢喜:“还是晚荣虑事周全!周全,真周全!那这香皂你打算在哪里做?家里什么也不缺。请几个人帮着做。你娘可以做饭呐,方便着呢。还是在家里做吧。”地的问题有了解决之道,陈老实就开始出主意了。
只可惜这主意并未得到陈晚荣地认可:“爹,这事我想在家里做不太合适了。一是真要做起来,需要的原料就会多很多,罗家甸未必供应得上,要是再遇到刘老爷子那样的事儿,不就浪费时间么?”
“就是么,你说话之前要先想想合不合适。”陈王氏很赞成陈晚荣地话,陈老实就成了她数落的对象了。
陈老实自觉欠思量,也不分辩。陈晚荣接着往下说:“第二个问题就是道路不便,运送起来很麻烦。”
陈再荣转着眼珠想了想,出主意:“哥,那在宁县做吧。在长安做是最好的,做好了就可以送过去,很方便。只是离家太远了,我在县城读书,太不方便了。在县里做,我就不用再去租房子住了,天天可以回家,帮哥做呢。”
正如他所说,在长安做是最好的,陈晚荣考虑到他读书地问题,这才没有选择长安。他读地是官学,不是私学,要转到长安去读很麻烦,成功的可能性很小。在宁县做地话,就不存在问题了。
“我也是这么想。”陈晚荣赞成他的话:“等回去后,我去县里找地方。等安顿好了,我们全家搬到县里来,你就可以天天回家了。”
家,无论对于谁都是一个温暖的字眼!陈再荣打从心里高兴,真恨不得亲陈晚荣几口:“哥,太好了!”
想着一家人就要来县里,自己天天可以回家,不象现在这样十天才见一回,陈再荣高兴得快成上房打鸣的公鸡了,扯起嗓子大嚎一声,赶着牛车飞也似的去了。
长安离宁县几十里的路程,尽管小黑的脚程不慢,等到了宁县已是饷午过了老大一阵。找了家饭馆,吃过午饭,把牛车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