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竹木桃剑,符文狗血之事,在陈晚荣眼里一文不值,不过在孙正平的眼里,那是具有无上法力的宝贝,就连瞄上一眼都很恭敬,仿佛在敬畏老祖宗似的。
床榻上躺着一个年青人,约莫十七八岁,静静地躺着,一动不动,要不是胸脯起伏,证明他是活人,肯定以为是具尸体。上身半裸,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女子,就是孙正平的夫人,正在给他擦拭身子。
“东家,这是贱内。快见过东家。”孙正平给陈晚荣介绍。
孙夫人忙向陈晚荣盈盈一福,很是感激的道:“见过东家!东家对我们孙家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请受我一拜。”
陈晚荣没有把酒坊买断,给他们留了两成份额,也就是给了一条活路,是莫大的恩惠,她谢的就是这事。****陈晚荣忙闪到一边,道:“婶,您千万别这样。你们家有难,我能帮一把就帮一把。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
“东家施恩不望报,真是好人呐!”孙夫人对陈晚荣这品德打从心里赞赏,言语颇多亲近之意:“当家的,你也不给东家奉杯茶。”
她这是错怪孙正平了,陈晚荣为孙正平开脱:“婶,您别怪孙掌柜。都自己人,不用这些礼了。您有事,先忙着。”
陈晚荣固然讨人喜欢。不过为爱子清理身子更重要。孙夫人不再说话,转过身,抬起爱子地脑袋,就要擦拭脖子。孙正平非常紧张地提醒起来:“小心些,别碰到红点。”
他只是叮嘱之言,陈晚荣却听得疑云大起。问道:“什么红点?”
“东家有所不知。犬子脖子上有一个红点,一碰就疼。刘神仙说了,蛇妖正是从这里进入魂魄之中,一碰就惊动蛇妖。会吞噬魂魄。”孙正平给陈晚荣解释,眼睛打量着爱子,怜爱无限,要是用他地命能换回爱子性命地话,他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孙夫人小心的擦拭着脖子,仍是碰到了,只听一声惨叫响起,上半身好象竹杆一样坐起来。只一瞬间。又倒了下去,慌得孙夫人忙扶着。
听着这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孙正平的心都碎了,右手提得老高,就要朝孙夫人打下去,骂起来:“你怎么做的?叫你不要碰,偏要碰!”
陈晚荣忙拦住,孙夫人自觉理亏,一句嘴也不敢顶。
“孙掌柜,你息怒。”陈晚荣蹲下身道:“能给我瞧瞧么?”
没法拒绝,孙正平过来帮忙,夫妻合力,把身子侧过来,陈晚荣看见了,脖子上有筷头大小一个红斑。****仔细一打量,红斑正中有伤痕,好象是给什么尖锐东西刺出似的,问道:“这个针孔是怎么一回事?”
“哪有针孔?”孙正平夫妇俩异口同声问道。
陈晚荣指着针孔:“瞧,这不是针孔么?”
“那不是针孔,是蛇妖地牙齿印。”孙夫人纠正陈晚荣地话。
孙正平接过话头补充一句:“刘神仙说了,蛇妖正是咬破这里的皮肉,进入体内,再上行到顶门,吞噬魂魄。东家,你还不知道,这魂魄就在顶门里呢。”他说的顶门就是脑袋。
刘骗子的话,能信么?夫妇俩一口一个刘神仙,一切唯刘神仙之话是听,陈晚荣真有给他们两个大巴掌的冲动。还不得不强抑怒气,问道:“令郎是怎么病的?他病之前有红斑么?”
“以前家里百无禁忌,不招病不灾地,哪会惹上蛇妖。”孙夫人仍是一副迷信口吻。
照这么说,是这斑让他病倒地。陈晚荣食指伸出,向红斑触去,孙正平忙一把拉住:“东家,碰不得!”
陈晚荣不去理他道:“让我摸摸,我也有擒妖之术,说不准能把蛇妖抓住。”不如此说话,准不让碰,就不能印证心里的疑团。
说得非常笃定,孙正平狐疑起来,任由陈晚荣摸到红斑。才一碰到红斑,全身痉挛,哼叫不已。在针孔上轻轻一碰,惨叫一声,上半身陡然坐起来,颓然摔倒。
听着爱子的惨叫声,孙正平忙把陈晚荣的手拉开,几乎是哀求起来:“东家,您千万别碰,别碰呀!”
“可恶地骗子!”陈晚荣恨恨的骂道:“孙掌柜,你知道么?你儿子不是病了,更不是惹到蛇妖了,是给人害了,从这里刺了一根针进去,然后就成这样了
颈椎和脑袋相连,正是神经集中之处,一根细针就可以让人身体不适。要是遇到高手,阻断神经系统,变成现在这样,也不难。瞧这情形,下手之人肯定了得,也不知道给他害了多少人。“东家,您可别乱说。犬子是病了,那是他的命!”孙正平想都没有想就反对。要不是这话是从他的东家陈晚荣嘴里说出来,他肯定会说得更加难听。
孙夫人虽没有说话,打量着陈晚荣,眼里尽是不信神色。
不拿出点真本事,真难让他们信服,陈晚荣右手重重拍在床沿上,以不可动摇的口吻的道:“有没有硝石?”
硝石能治头疼脑热的毛病。家里还有,孙正平不明陈晚荣地用意,仍是回答:“还有一些。东家,您要这做甚呢?”终究是好奇了,顺带问上一句。
陈晚荣冷哼一声道:“还能做什么,当然让你见识一下抓蛇妖地骗局。你知道么?你给骗了,你还相信匪人地话,我都为你心疼银子。去!拿硝石。打盆清水来。顺道拿一枝笔,几张纸来。”
这是以命令的口吻说地,具有不可置疑的力量,孙正平虽是舍不得离开爱子片刻,迟疑了一下,仍是小跑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