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长话短说吧。”简东平通过后视镜瞥了一眼他,“元元,你说。”
“他遭到了枪击,就在刚才。幸好他早就料到会有人暗算他,事先作了准备。这颜料是他跟岳程一起坠河后,在那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小镇上买的,对吗?”她拉拉他的手,问道。
“嗯。”陆劲道。
“枪击?他肩膀上的那个洞是被枪打的吗?”简东平很吃惊。
“可不是吗?那个神经病朝他一连开了两抢,幸好他假装受伤摔倒了,不然他一定会再开枪的。”她愤愤不平地说。
“那他伤势如何?”简东平紧张地问道。
“还好只擦破了一点皮。”她把陆劲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摩挲着,轻声说,“不过我知道擦破皮也很痛,对不对?”
“还好。”陆劲含糊地答了一句。
“等会儿我再帮你敷点药,也许明天就好了。”她柔声说。
陆劲捏捏她的手,笑而不答。
“元元……你好恶心!”简东平说。
她立刻板起了面孔。“干吗?他受伤了,我还不能关心他?”
“哈哈哈。”简东平大笑。
“烦死了,你这个电灯泡,快点开车!”
“好了好了,我是电灯泡,再不开快点就要被打碎了。”
“知道就好。快点开啦!”她没好气地催促道。
“明白,明白,时不我待。”
简东平在那里闷笑。
“讨厌!”她狠狠白了他一眼。
简东平笑完后,问陆劲:
“那个……陆老师,在你跟你的小老婆洞房之前,我能不能跟你说几句话?”简东平问道。
陆劲笑道:“请说。”
“我找到了那个被害的收藏家,他叫钟乔,是1987年被杀的,警方认定他这案子是一宗上门抢劫案,案子至今没破。他弟弟钟平的儿子的确叫钟明辉,死的时候三岁,死因是掉入了一个没加盖的窨井,警方认定这是一起意外。”
“你是不是见过这个人的弟弟了?”陆劲问道。
“对,他向我提供了点信息,首先是,有邻居看见钟乔死的那天晚上大概七、八点钟时,有两个男人进了钟乔的家,但是没人注意到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人看清他们的脸。有个邻居在阳台上听见钟乔叫了一声,流氓!臭流氓!但是没有其他邻居听见。”
“流氓,臭流氓!”陆劲好像在回味着这两句话,随后低声笑了起来,“案发时是那年的一月,天气比较冷,所以晚上,大部分邻居应该都躲在屋里,关着窗,如果只有一个邻居在阳台上听见钟乔的叫声的话,那大概是因为钟乔那时候也在阳台上吧。”
“那你对‘流氓,臭流氓’这句话怎么看?警方认为,钟乔喊出这句话时,应该正在跟劫匪搏斗,换句话说,有人在杀他。”简东平道。
“那不是应该叫救命吗?”元元插嘴道,“我觉得,那句话根本就不像是呼救,要是能听到他当时的口气就好了。没准他只是在开玩笑。我觉得这句话,怎么说呢?要说呼救,它根本不是,要说是临死前对凶手的谴责,力量又不够。”
“同感。”简东平点头。
“没准是个玩笑。”陆劲摸了摸元元的头发,心不在焉地说,“这句话很像熟人间开的玩笑。”
元元马上夫唱妇随。
“说对了,我的同事的小菲就经常骂他的同学是臭流氓,因为这个同学老是发荤笑话到她的手机上。”她说。
“我早就说过,我在破庙听那两个抢劫犯说话,就感觉他们像同学,他们没想到原来一直被他们瞧不起的钟乔,后来混得会比他们好,所以很恼火。”
“钟平还给了我一张钟乔的中学毕业照,很有趣,猜猜我看到了谁?”简东平笑着卖关子。
“看来是我们认识的人。”邱元元道。
“是元元的爸爸吧。”陆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