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筱青紧咬下唇重重地点头。“筱青。真高兴我能看到你。也许。这是这是上天地安排。谢谢你。”
“静蔷”
静蔷转动着迷茫黯淡地眼珠向伯典望去。将手从周筱青手中抽出。想为伯典试泪。可已然没有力气将手臂抬起。伯典握住她地手放到自己地脸上。“蔷”
“典。还记得我们初见地早晨吗?”
伯典泪怦怦地点头。
“我莽莽撞撞地闯进你地别院。你不怪我。那样看着我。那感觉真好。”
“是的蔷;那时我就爱上你了;你是上天赐给我的珍宝;今生是来生是生生世世都是。”伯典一口气说完;将脸靠近静蔷;让她的脸贴着自己的脸;柔声道:“蔷;我爱你。我们永远在一起。”
静蔷苍白的脸上竟露出一丝喜悦;吃力地牵动着嘴角对伯典笑了笑;忽然呼吸急促起来;她知道时间对她来说已经不多了。她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一双眼睛忽然睁得很大;痴痴地牢牢地看着伯典;似乎要向他绽放生命中最后一丝热情。
周筱青的心疼痛得扭在一处;此刻;她多么希望将死的是自己而不是静蔷;多希望伯典和静蔷能够幸福地相守到老。然而面前痴恋的两人;就要阴阳两隔
“典;”静蔷的声音微弱而急促。
流泪的伯典将耳朵贴进静蔷。静蔷努力地喘息了一会儿;“典;我死后;希望你和筱青在一起。”
“蔷;别说了!”
“典;筱青她是我的后世;要好好珍惜她。这是我的心愿。答应我!”
“蔷”伯典悲唤。
说话让静蔷耗尽了生命最后一丝气力;她累了。
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连同夫人和梅母;他们跌坐在一旁;夫人满脸泪痕而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将死的静蔷;而梅母;显然是感染了悲伤的气氛;悲凄着脸扶住夫人。
窗外;不知何时刮起的风从半开着的屋门掠了进来;将窗上的丝帘吹动;渐落的太阳收回了它的魔力;将世间抛给昏暗。
静蔷的眼睛怔怔地停在伯典的脸上;忽手指一动;向自已衣袖的方向指了指。周筱青会意;从静蔷袖袋中取出一块绣帕;展开来送到静蔷眼光所及处。静蔷的眼珠微微转动了一下;落在绣帕的仙鹤之上;含着一丝笑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别院内室。伯典在寝席前整整坐了一夜;也看了静蔷一整夜。蜡像般的静蔷静静地躺在席上;面上仍带着临死时的笑意;象睡着了一般。她的身上盖着伯典的丝被;那是伯典怕她冷执意要盖上的;仿佛他的蔷并没有死;随时都会醒来对他温柔一笑。
身后;虎贲夫人缓缓走来;身后跟着手端铜盘的妾奴;铜盘之上是一个双耳陶碗和一只铜勺。
“儿呀;你就少吃一点吧!”虎贲夫人用帕子抹抹眼睛。
自昨日傍晚静蔷落了气;儿子就没再说过一句话;更没有吃上一点东西;连口水都没有喝过。
伯典似没听到一般;握着静蔷的一只手;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夫人知道儿子痛苦;也不再劝;慢慢地转身向回走。一夜间;夫人平添了许多皱纹和白发;整个人象是忽然苍老了。而她又怎能不苍老憔悴呢;儿子为死去的静蔷茶饭不思;大人自昨夜走后一夜未归;也不知去了哪里。
“哎!”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刚要出门;周筱青推门而入;后面跟着容。容今早才知府里出事;她的干姐姐静蔷已走了。此时急步走向里间;扑到死去的静蔷身上悲声哭泣。
周筱青向夫人略一欠身;“夫人!”
夫人回头看了看儿子;拍了拍周筱青的手背;默默地离去了。
周筱青看着夫人憔悴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而如今发生的事情;任谁都无可奈何任谁都左右不了。她轻轻地走到伯典身旁;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庞;心疼地唤他:“伯典?”
伯典毫无反应;只用温柔的眼光凝视着死去的静蔷。
周筱青叹了口气;将兀自悲哭的容扶起;拉她到门外劝慰了一番;容才止了哭;“以后你就搬来别院;和我住一起吧。”
容闻言想着干姐姐对自己的恩德;如今竟落得凄惨死去;泪又涌了出来。
“去茶轩吧!这几日你得自己管着茶轩了。”周筱青怜爱地拢了拢她的头发。
容点点头;红着眼抽抽噎噎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