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只要不作出有害旅团的事情,或许团长也不会管他,毕竟想要除掉旅团的人太多,有了他,猎人协会能安分点,也能牵制流星街的长老会……”侠客眯起眼继续道:“况且飞坦那边也是个麻烦,杀了他的话,会产生间隙的吧,其实还有许多原因,不过我就不一一解释给你听了。”
我垂下眼睑,不答话。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总之……这些事不要在飞坦面前提到,”侠客又道:“他会杀人。”
“……如果说暴走的话,他现在就在下面暴走哟,”我深吸口气,勉强挤出微笑:“想知道的事情已经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
“呃,呃,齿轮,齿轮,你不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吗?”派克急急忙忙的留我。
“不、不用了,我在家炖了一小锅粥,现在大概好了,我回去看看……”我连忙点头,慌张下楼却没看见飞坦他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茫茫然回了店面,进屋关门,趴在我的椅子上发呆。
——克莱死了。
死……就是消失、沉寂、不存在、不会动、不会呼吸、一直沉睡、听不见他的声音、看不见他的身影、他再也不睁开眼、再也没有这个人。
死亡对我来说就是这么一回事,我害怕死亡,更害怕我在意的人死亡。
跟克莱相处很轻松很开心,就某些方面而言,我们又很合拍,所以我们成为很好的朋友也不奇怪。
反倒是克莱,旅团成员这种身份,让我觉得很不适合他——现在我懂了,原来是猎人协会派来的人啊……怪不得和流星街这个地方有些格格不入……
我左手撑着下巴趴在柜台上,手指无意识的在柜台上一遍一遍的写着克莱的名字。
窟庐塔族事件……两年前。
如果……如果我能救克莱就好了。
可是不行,我无法改变任何事件的结果。
所谓事件的结果,指的是一样物体的毁灭。
比如人类的生命,如果注定要在某一时间消失,那么无论如何,我都没有办法延长那个人的生命——因为那是已经发生过的结果。
也就是说,就算我回到了过去,试图挽回克莱的生命,也没有用处。
我能改变的……只有事件的过程……
我咬住下唇,只觉得大脑一片紊乱。
克莱的死……算不算是……库洛洛的错?
如果是库洛洛的错,那我又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他伤害了我在意的人。
我不能忍受任何人伤害我在意的人。
就算是库洛洛也不行。
克莱是猎人协会的人……那又怎么样?
他喜欢小孩子,喜欢清幽的地方,喜欢美食,喜欢照顾人却不自知,喜欢吐槽我,虽然每次都嫌我烦,但还是一直对我很好。
他讨厌麻烦的事,讨厌杀人,讨厌喝苦茶,讨厌吃烤焦的鱼,讨厌飞坦虐杀的习惯,就算是来旅团当卧底,也一定不是他自愿的。
克莱他才不是……才不是会主动伤害别人的人。
我觉得头疼,疼得厉害,疼的好似要裂开,我烦躁起来,恨恨的抬脚踢向我的柜台——结果倒是我痛的抱着脚蹲下来。
疼疼疼疼疼!
疼的我差点眼泪都要掉下来。
不行,不能哭,都二十四五岁的大叔了,还这么脆弱,一定会被嘲笑的!
……可是……可是真的很疼啊……真的……很疼嘛……
头疼,脚也疼……心里头也疼。
克莱……都是你害的……如果……如果你现在跳出来安慰我或者骂我笨的话,我就原谅你……真的……我就原谅你哦……
我缩成一团,抱膝窝在椅子里继续发呆。
天色渐渐的暗下来,夕阳的角度不断变换直到最后一束橘色光线也消失,周围一片漆黑,但是我却仿佛能听见我周围的钟表,它们的齿轮不停歇,它们的秒针每一次的停顿仿佛一个人的脚步声,成千上万的脚步声让我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