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目送女儿离开,心头暗暗祈祷。千万别出事,千万别出事。
乔嫣然到的时候,德妃屋里坐满了人。德妃自不用说,怒气腾腾瞪着乔嫣然。瑜贵妃,柳贵嫔,兰贵嫔,悯婕妤,还有慎婉仪等人,人还挺齐的。看来,是要抓自己一个现行了。
惊血
学子进京赶考是什么样的心情;无法预知未来前程的忐忑不安,挑战命运大转变的兴奋期待;夹杂些许紧张和迷茫,以及想要证明自己才华的跃跃欲试。
乔嫣然觉得,她现在的心情和进宫赶考如出一辙,甚至还多了一份急不可耐的速战速决心态。
也许;这场战役就是出宫的契机;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无牵挂。她的 和灵魂早已分家,躯壳尚在宫墙之内,灵魂却已然飞到九重天外,寻找广袤的自由和希望。
乔嫣然给上位妃子请安;之后便静静的站在堂前,目光直视上座的瑜贵妃和德妃,神情坦荡荡,落落大方无所畏惧。
敌不动,她不动。
这时候,最担忧乔嫣然的妃嫔唯有柳贵嫔和坐在后面急如乱锅上蚂蚁的乔蓦然。乔蓦然不明白,祸到临头,乔嫣然居然还能保持周身的冷静克制,那模样那神态绝对不是装的,从容得浑然天成。秋婵已经被抓,人证物证对她极其不利,她怎能如此淡定。嫌疑犯比受害者气场强大,费解。
柳贵嫔不相信乔嫣然会害德妃,据这些时日她对乔嫣然的了解,乔嫣然不是工于心计的人。再说,德妃刚刚保住龙种,太后和皇上十分重视,谁敢在这时候顶风作案,又不是脑残。乔嫣然这样顶顶机灵的小姑娘,断不会做出自毁前程的事。
悯婕妤也不相信,她想法更直接。乔嫣然正得隆宠,伺候皇帝都来不及,哪有闲工夫去害一个依靠龙种分得皇帝些微关注的半失势妃子。换做是她,巴不得天天陪在皇帝身边,哪有空去想害人的歪心思。
总之,妃嫔当中,柳贵嫔悯婕妤和乔蓦然坚定相信乔嫣然是无辜的,其他的半信不信,保持中立作壁上观。无论信不信,她们的立场无足轻重,主要作用是见证人,见证审判的公开透明。至于公平与否,那就见仁见智了。总之,她们人微言轻,做不了主。真正做主的两个妃子虎视眈眈盯着乔嫣然,那态度昭然若揭,明显是要抹黑乔嫣然。
瑜贵妃身着五彩凤袍,凤首金步摇随微微侧头的动作 ,珠玉缠金流光,流苏长坠荡漾。贵妃,向来明丽逼人,气势更加迫人。
她微微偏头,连个正眼也没施舍给乔嫣然,好像你乔嫣然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物。她如今纡尊降贵亲自审判你,已经是给你无上的荣幸。
位于贵妃下首的德妃却已按耐不住,冷刀子直嗖嗖 乔嫣然,语气冷如寒冰。
“嫣婉容,你还有什么话要辩解。本宫在你贴身侍女秋婵身上搜到装有红花的荷包,她一个小小的姑姑,没有主子的允许,岂敢私自下药毒害皇上子嗣。定是受你指使,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
德妃招手,紫绢递过荷包,德妃一个使力,丢到乔嫣然面前。
乔嫣然没有捡起荷包,而是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
荷包是秋婵的,没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乔嫣然算是明白德妃的用意了。先下手为强,把秋婵抓去刑求逼供,掩人耳目。就算秋婵打死不招,四下无人,她也能随便弄点东西 秋婵的荷包里,是以坐正罪行。
“娘娘先入为主,断定嫔妾有罪,纵使嫔妾如何辩解,娘娘怕也听不进去。不如叫秋婵过来,我们当面对峙。如果秋婵一口咬定受嫔妾指使,嫔妾无话可说。嫔妾进来半天,怎么没有看到秋婵,莫非她畏罪潜逃了。”
乔嫣然断定德妃她们给秋婵用了私刑,目的是屈打成招,要秋婵背叛自己,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秋婵没有出现,说明她们的计谋没有得逞。
可怜的秋婵,还不知道被她们折磨成什么样子,唯有见到她,自己才能安心。
“让你们见面,不就给你们机会串供,”德妃哼了哼,有一下没一下摸着自己的西瓜肚,凉凉道,“你们主仆一个眼神交流,无声无息,谁晓得你们如何窜改口供。”
“既然罪证确凿,又何须担忧我们串供,还是娘娘自己也没把握,秋婵是真招供还是假招供。”乔嫣然暗示德妃有屈打成招的嫌疑,一句话成功堵住德妃的嘴巴。
德妃怒视乔嫣然,正欲开口,贵妃一个眼神扫下来,德妃悻悻闭嘴。
柳贵嫔左看看右看看,视线在贵妃,德妃和乔嫣然身上往返溜达。
“还是把秋婵带出来,当面说清楚。光凭一个不知道打哪里来的荷包,就要定从四品婉容谋害皇嗣的罪行,未免有些草率。”这时候也就柳贵嫔敢说几句公道话。
瑜贵妃瞥了柳贵嫔一眼,颇有些你话真多的意思。移开视线,要笑不笑的看着乔嫣然,淡淡道,“秋婵那丫头怕痛,打了两棍子就吓晕了,关在后院由人看守。现在的状态不适宜继续审问,等她醒了再对峙也不迟。至于嫣婉容,你有谋害皇嗣的嫌疑,广乐殿怕是回不去了。本宫先将你带回贵庆宫就近看管,至于案件,容后再审。”
打两下就晕了,亏你说得出口,乔嫣然暗骂。肯定是对秋婵动了重刑,所以不敢带出来见人,怕露馅。
看来瑜贵妃是想来个死无对证,她和秋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