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雅莉坐在波士顿家里的沙发上,瞪着她刚刚才收到的信。她双手颤抖,表情显得很不自然。
“怎么了,雅莉?”柏丽莎看见侄女表情的转变,因而问道。不久前,她们才进行了—场生动而有趣的讨论,然而雅莉看到那封刚到的信后,随即安静下来,甚至有些紧张。“你爸爸有什么坏消息吗?”
雅莉很快地瞥一眼她姑妈。这个上了年纪的老妇,在长期缠绵病榻之后,看起来是那么憔悴,于是她藏起她的忧虑。“不是的,丽莎姑妈,不是你想的那样。”
“感谢老天。那是怎磨回事?”
“你记不记得,爸爸和我曾提过—位叫安劳伦的老先生?”她姑妈点头后,她继续说道:“他去世了。”
“我好遗憾。你很关心他,是不是?”她看到她侄女深色眼眸中有丝痛苦的阴影。
“我的确很关心他,爸也是。”雅莉很难想像劳伦已死的事实,他看起来一直都很健康而且活跃。“对不起,丽莎姑妈。我想先上楼—会儿。”
“当然,亲爱的。不幸的消息总是让人震惊。”
雅莉很快地逃走。她一进到房间,就把房门锁上,劳伦的死并不是她需要独处的原因。信里其余的内容才是主要原因。雅莉坐在床边,再读一次那封信。她想确定她没有看错。
当她看完信后,兴奋和怒火同时在她体内交战。“欲望之冠”安劳伦这些年来一直拥有它,而他竟然没有告诉他们!当他们挖掘底比斯城的遗址,希望找出任何有关王冠的蛛丝马迹时,它早已为劳伦所收藏。纵使雅莉有些愤愤不平,却很快地缓和下来了。虽然一想到他们这些年来的搜索全属白费,难免有些生气,但重要的是,劳伦已为王冠的下落留下线索了。她了解他将王冠藏起来是正确的,因为他真正关心它所隐藏的谜团,及其所代表的古埃及最伟大的成就。雅莉确信他留给他们一个相当大的挑战,她已经等不及要展行动了。
她猜想这位白艾德神父多久才会抵达。对她而言,连明天她都嫌慢。唯一的麻烦是,她父亲远行至伦敦研究,至今尚未回来。她知道她必须等他父亲回来,也许再两个星期吧,但
只要他—回来,他们马上就可以出发。雅莉想像着劳伦信中所描述的白神父的模样。白神父听起来像个完美的人,是上帝诚挚的子民。劳伦还提到他们是多年好友,因此她相信他值得信赖并带领这次的搜寻行动。
雅莉低头看信,再次扫过有关菲力和洛比的那部分。她见过他们唯一的一次是在伦敦,但是对他们的印象却不好。他们看起来并不让人喜欢,她很难说是为什么。显然她的直觉是对的,因为劳伦取消了他们的继承权。她希望她永远不用担心这位收藏家的警告——永远不要相信他们。如果她再也不用见菲力和洛比,她会很高兴。雅莉从床上起身,安全地将信锁在书桌下。但恼人的是,她除了等待之外,别无他法。毫无疑问地,她在等待这位神父的抵达和父亲回来的过程中,每一分钟都会像是永无尽。
“谢谢你,明先生。我就知道你能帮我。”年老而优雅的柯夫人对着这个年轻英俊的书店老板亮丽地微笑着。她一直渴望找到一本相当珍奇的古书,如往常一样,明先生总是能为她达到目的。“这是我的荣幸。”迈特将书递给她时保证道。他喜欢他帮顾客找到所需时的那种感觉。但尽管他喜欢经营书店,这仍不是他的最爱。书店只是一个基础,让他藉它去做他
真正的嗜好一-寻找失传的珍宝。
“我下星期会再过来,我是指,如果你届时还会在此地。”她带着微笑说道。明迈特是个容智且迷人的男十,她总是期待着前来他的书店。“我会在这儿。”他对她保证,他知道在这个特别的时刻,没有任何事情能够使他离开。最近一切都显得很平静,当然,这种情况会随着紧急的消息而改变,他从不知道明天又有什么事会发生,而这也是寻宝的过程中,另一个真正吸引他的部分。
“太好了。但如果你突然离开,我会想念你的。”自从他七年前开了这家店,她就—一直定期前来光顾,她知道他偶尔会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失踪好几个星期,这并非不寻常。无论何时她问起,他总会说是去替店里找些书。“希望你能喜欢这本书。”迈特微笑着看她出去。
安宁和平静重临书店,他几乎为这个暂时的解放感到高兴。今天一整天都有不少生意。他瞥了墙上的钟一眼,惊讶地发现已经快到打烊的时间了。然而他从未急着关门,于是他待在柜台后面,专心地看他的信件,当听到门打开时,他正全神贯注看着今天的信件,迈特仍继续看信,希望在抬头之前把信看完。
施薇妮人停在门口。当她看到这个拥有她的心的男人时,体内涌起一阵痛楚。她从未停止爱他。她已经几个星期没有见到他,薇妮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能撑那么久。迈特似乎比以前更潇洒了。她渴望的眼神爱抚过他坚硬的脸部线条和宽阔的肩。他金色的头发因常晒太阳而显得更深,长度刚好到衣领上缘。她清晰地记得他头发传来的触感,她以前好爱将手挥入他的发中。薇妮将思绪拉出以前的回忆,那些他们共度的激情夜晚。夜里,迈特总是萦绕在她脑中,清晨的第—个念头也是他。她爱他,她第一千次诅咒自己,因懦弱而向父母的期待屈服。
薇妮的父母不喜欢迈特,和他神秘且近乎流浪似的生活方式,他们要她嫁给一个更合适、更让人接受,可以打入他们社交圈的人。由于她留恋财富能带给她的舒适享受,便屈从了双亲的期望。然而,当她现在这样凝视着迈特,她知道她错了,大错特错。她希望为时犹未晚。 “嗨,迈特。”
迈特听到这个如此熟悉的声音,他感到既痛苦又渴望。他很快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她,屏住呼吸。薇妮如以往般美丽,但他仍试图否认,试着不被包围着他的回忆所动-一她的微笑和笑声,她的唇贴着他的感觉,她赤裸地躺在他身下,她纤细柔滑的身躯与他结合时的欲望和激情,她发誓她将爱他,只会献给他一人,然后她嫁给了别人,一个她父母选择的人。迈特曾以为她拥有了他对女人所需求的一切。它曾认为他爱她,而她就站在他面前――却已嫁作他人妇。“薇妮――”迈特念着她的名字。一边站起,却因自已平静的语气而惊讶。他一直害怕他的语调会背叛他。
“我必须见你,迈特。”她又上前一步,关上她身后的门。这个动作在他们之间营造出亲密的感觉。希望他会喜欢她这么做。
“我看不出有何必要,我想该说的都说了。”他紧张地看她走近。
“我不能让一切就此结束。我必须告诉你,你对我有多重要。我竟然笨到听从父母的话。我爰你,迈特。你是我唯一想要的人。”
“薇妮,你只会把事情弄得更不好。”这—刻,迈特很高兴有个柜台挡在他们之间。他如此急切地渴望她,他无法保证自己不会将她拉入怀中,就在店里和她做爱。
“事情不可能更不好了,迈特。你是我爱的人一—”她告诉他,泪水在她眼中闪烁。
“你以前就该想到这个。”他试着冷硬又无情地说,但这并不容易。再见到她,对他已形同煎熬。他想要立刻撕去她的衣服,将自己深深埋入她火热的身躯里。他要她在和他合为一体时,哭喊出她对他的爱。但她已嫁给别人的事实让他不曾稍动。他再也不会碰她或吻她。他抗拒自己的欲望、强迫自己不要妄动时,他好像在打一场此生最艰难的战役。
“但迈特一一—听我说,你不了解一一…”
“我了解,薇妮。”
“你是否了解我爱你的事实,我爱的只有你?”
“你只在对你有利的情况下爱我,”他叫答。“只在你无须牺牲的情况下爱我。”
“迈特————…”
“不,薇妮,太迟了。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他更武装起自己的心。
“当我答应约翰的求婚时,我就犯了—个大错。现在别拒绝我,不要在我这么迫切的渴求你的现在。”
“你想提供什么?在某条隐密街上的一个房间里,共度—个肮脏的夜晚?在你父母和丈夫没发现时偷偷摸摸地联络?你离开我时,我只剩下我的荣誉,而我也不准备失去它。即使是为你也愿意。”
“我们所曾拥有的是如此特别,难道你了解我时时刻刻都在后悔嫁给约翰?”
“薇妮,你已经得到你所要的一一个能取悦你父亲的丈夫。约翰拥有财富和光明的远景。他会永远住在城里。无论何时,只要你父亲—开门,他就会一跃而起立正站好,乖乖地遵照他的指令。我诚心希望你们能相处得好。我很遗憾你并不快乐。你有数十年的时间可以想想事情原本可能如何。”
“迈特,求求你!”她迫切希望他能谅解。“若没有你,我的生命将是一片荒无。我爱你,我们还是能在一起,迈特!别这么闹执!”
“太迟了,薇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