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夫人生下小姐时,正值三爷遇害,老太太和大爷闯进产房,就对夫人辱骂,骂的极其难听。”冯四喘口气,喝了一口水。
安紫茹脸色愈加难看。
“当时夫人正是虚弱之时,听到三爷遇害,也是悲痛欲绝,第二天就传出夫人因为悲痛而自绝。……当时没人怀疑,毕竟以三爷和夫人的感情,夫人许是会这样做的。”
“可听了账房先生的话,我又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
“就是小姐。”
“我?”安紫茹疑惑了,当时自己只是婴儿,哪里不对了?
“听账房先生说,夫人是上吊自尽的,当时尸身实在后院的偏方里发现的。而小姐你当时也昏迷不醒。”
安紫茹睁大了眼睛,然后说道,“也就是说,我也被害了,只是当时大难不死?”
冯四点点头,“当时夫人悬在梁上,而你也已经没了声响。得到消息的二夫人冲上去抱起你,用力的一拍,你居然活过来了。当时老太太居然说,这个孽障居然还活着。……就这么一句,当时人不多,恰巧账房先生也在,他以为是老太太气头上的话,不过后来想想,却又觉得不太对。”
安紫茹目光阴沉起来,原来她们想害的不仅仅是母亲。
☆、第二十六章 赎人(上)
等冯四说完,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时辰,安紫茹的心绪起伏不定。她从没像今日这般心浮气躁过,内心压抑过。
父亲,母亲,这两个代名词开始融入她的脑海,前世的父母渐渐的淡去。
许是说道多了,便有了记忆。许是听的多了,便有了模糊的轮廓。
父亲母亲就像画中人,似乎就在眼前,又似乎在远方。
母亲当年的荣耀,让她背负了不同的人生意义,也成为她致命的**。
对于父母,她能够做的,就是让真相大白,能做的,就是让属于母亲的东西物归原主。
“冯爷,我还有一件事,请你帮忙。”安紫茹虽然心中愤怒,但知道目前她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搬动安家这颗大石头。但她有信心,只要给她一点时间,安家也只是一颗松动的墙砖,轻松的拆掉,然后垮塌。
“小姐,今后有什么吩咐,您直接找我就是,不用客气。老爷与夫人当年的恩情,冯四这辈子也无法报答。”冯四说道。
“如此,那就有劳冯爷了。”安紫茹自然不能将冯四看成最亲近的人。她明白,一旦人已经走了不同的路,那么恩情也只是恩情而已,绝对做不到死心塌地。
冯四点点头,“小姐,方才您说要我帮什么忙?”
安紫茹将李坤一家和橘子娘俩的事情说了一遍。
冯四眼皮一跳,然后说道,“小姐,此事我倒是知晓,但却不知道那夫人居然是您的奶娘。想不到这些年过去了,彼此都不认识了。”
“小姐,本来若他们只是阻拦,我们抓了人,由我说说也就放出去了。可如今却不同……”
“怎么?”安紫茹眉头微蹙,定定的看着冯四。
冯四苦笑,“昨日安家去收地,与那李坤一家起了争执,李坤的儿子将安家二少爷打伤了。如今安家不肯放手,告到官府。奈何李坤一家没钱陪,也没赎银,就被一直关着。”
“钱么?需要多少钱?”安紫茹问道。
“安家要的药费二十两银子,官府保释要十两银子。”冯四说道。
三十两银子,安紫茹都有些愕然。仅仅是就医看病,就要二十两银子,安家好狠的心肠,明摆要关着李坤父子,逼迫他们画押签字,如此才好收那铺子。
但官府居然也要十两银子,真是有点强人所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