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女生冷丁儿见夏雨天出现在眼前,突然一怔。苏畅没有说话,只是将头埋得很低。心想眼前这小子真不是东西,上次在柔道馆里把自己气得够呛,反正自己也是不甘示弱,当场给他劈头海训一番不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留给他。他一定还清楚地记着那事,保证还在生自己的气,可现在也用不着和这个人说什么好话了,自己还有事儿要做。忙偷偷拉了一下宋娜的衣角,示意她别跟这小子废话,还是赶快走吧。但宋娜的性格很豪放,有点像男生,不光是身材像。便没理会苏畅的小动作,探探脖子,笑着冲着夏雨天说:噢,你不就是那个消防队的班长么,叫什么夏来着?
不是什么夏,夏字在前头,夏雨天!想起来没?
苏畅始终没有抬头,而夏雨天也不好直接和她对话,心知肚明这小女生还在生自己的气,只好先跟健谈的宋娜套套瓷。
你们要去哪呀?夏雨天问。
没等宋娜答话,杜飞却突然蹦出来,斜楞夏雨天一下,生气他为什么不介绍自己,只好抢话自我介绍说:你们好,我叫杜飞,是夏雨天的战友。
夏雨天这才反应过来冷落了杜飞,马上抱歉道:哦,对不起,忘了给你们介绍,这位头发少少,屁股大大的朋友就是我最好的战友——阿根。夏雨天本以为这么说会引起苏畅的注意,但见她还是低着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反倒引得宋娜哈哈大笑。夏雨天递给杜飞一个眼神儿,让他别生气,完全是有别的目的。杜飞暗中捏了一下夏雨天的屁股,然后又问已经收住笑容的宋娜要去哪。
宋娜说:苏畅的姐姐前两天病又发作了,好像还得了失忆什么的,整天缠着苏畅让她帮忙找一个当兵的,还说这个当兵的曾经与她通过信,甚至救了她的命,让她重新找回了生活的信心。可是,连那个当兵的叫啥名,在哪个部队全都忘了。这不么,苏畅也没办法,不忍心在家看姐姐受折磨,只好拉着我挨个不对问,这都问了三天了,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夏雨天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始终低着头的苏畅。心疼她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真想帮帮她,可自己也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杜飞倒是插了一句话:那当兵的写的信还在么?宋娜摇摇头说:要是能找到信不就好了么,她姐姐犯病连带这失忆以后,怎么也找不到信,到地方在哪了谁也不知道。如果再找不到那个当兵的,真不知道可怜的苏微还能熬多久。说完也禁不住掏出了纸巾,擦起了眼角。
杜飞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拍了一下夏雨天,忙说:雨天儿,你和黑子几个人给写信的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不是叫什么微微吗?
夏雨天拍了一下脑门,说: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呢。见苏畅红通通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射出一道希望之光。夏雨天忙问她:你姐姐的小名叫什么?
微微!
对,就是微微,应该就是一个人。夏雨天不禁笑了起来。嘿嘿,这世界有时候真的会变小。
苏畅激动的还是说不出话来,双手一直颤抖着,又是以一种渴望的目光看着夏雨天,完全没有感觉到身旁还有匆匆躲过自己的行人。几天前还因为一句话对眼前这个消防战士发那么大的脾气,而如今姐姐却十分需要他的一句话,只怪自己太无知,太幼稚了,真不知道用什么来弥补这一切,在噪杂的人群声中还是小心地问夏雨天:哥哥,你能去我家一趟吗?我姐……没等说完就呜呜哭了起来。
我明白你的意思。夏雨天又看看杜飞,知道自己今天出来的目的,于是无奈地看着苏畅说:今天恐怕不行了,今天是队长安排我俩出来办事的,我还没跟队长请假呢,部队不允许私自外出的,要不过两天我去吧,好吗?身旁的杜飞也点点头,虽然心里着急要去学手艺,但他早被眼前这细心的小妹妹所感动了,真不忍心开口打扰他们,只能闭严实嘴在旁边站着。
见夏雨天没有答应自己的请求,苏畅以为他还在生那天在柔道馆的气,想起来越发不能原谅自己,暗自把嘴唇反咬在嘴里,顿时嘴角留下一条鲜红的血迹。想到姐姐那痛不欲生的生活,想到是自己的原因而无法让姐姐见上这军人一面,又狠狠地咬了咬牙,随后竟做出了令在场的每一个人和路人都震惊的举动。
扑通,苏畅跪倒在夏雨天面前,苦着脸央求道:就算我求你了,别计较我对你发的脾气,我就这么一个姐姐,请你……
夏雨天急了,一把抱起苏畅,搂在怀里,知道她肯定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但见她为姐姐竟能做出这样的牺牲,夏雨天激动得一个子儿也说不出来,只是紧紧地搂着她。
杜飞和宋娜也都楞楞看着满脸横泪的夏雨天和苏畅。宋娜根本没想到平时性格刚烈的苏畅会为了姐姐而跪在大街上,这样的举动根本就不能阻止再坚强的人落泪。杜飞拍了一下夏雨天的肩膀,喏喏地说:雨天儿,我自己去吃饭吧,看来你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刘队长那头我给你顶着,我先走了。所完,摸了摸苏畅那埋在夏雨天怀里的头,对宋娜点下头,转身走进人群里。
好了,别在这哭了,我穿着军装呢,会被人笑话的。走,去你家!夏雨天没去管杜飞,擦了擦自己的眼泪,又在苏畅的脸上抹了两下,但始终也没有跟她解释柔道馆的事和刚才说不去也是个误会。这一跪,跪掉了夏雨天所有的语言,他知道,再怎样的解释也无法道清,只好在她姐姐的身上来弥补了。一转身,见杜飞已走,宋娜也不知什么时候无声地告辞了,伸手叫了辆出租车,火速赶往苏畅家。
到了苏畅家夏雨天才知道,苏爸爸五年前离世后,苏妈妈紧接着就找了个男人结婚。结婚后视苏微为累赘,只要苏畅不在家,便不分轻重地怒打苏微。苏微还多次离家出走,但都被妹妹给找了回来,苏微也始终没跟妹妹说被打之事,总是以种种理由来骗妹妹。有一次,苏微一个人在屋里吃饭,由于手不太听使唤,不小心把碗摔在了地上,苏妈大骂那他废物,不如死了算了。苏微一气之下抓起碎碗就划在手腕子上,苏妈竟当作什么也没看见,最后还是苏妈后找的男人看不过去了,赶快把她送进了医院。苏微还有好几次也都是在鬼门关的门口徘徊。
夏雨天一直都不知道自己会给苏微那么大的生活动力,只知道与她通过几封信,安慰过她几回罢了。那天苏微又被妈妈打骂了一顿,她终于下定决心不再成为妈妈的累赘,也不再拖累妹妹的生活,把满满的一瓶安眠药都倒在桌子上,打开了收音机,想听完今晚的NV新浪潮。可以说她是NV新浪潮的忠实听众,很想给直播间里打电话,但由于自己说话不太方便,很难让对方说话不太懂,所以这个电话一直也没打出去。本来那收音机里的最后一封信念完就是了断自己生命的时候了,可一听却是一个当兵的人写的信。苏微非常崇拜当兵的人,他爸爸曾经也是个军人,在她的印象里只有军人才能说话算话,才能给自己安全感。突然,苏微想起自己一直以来就有个梦想,希望找到